五色土副刊六十年 林凯:我与晚报副刊
北京晚报副刊从创刊至今已经一甲子,真是时间飞逝,一晃而过。我现在也是动辄就说二十年前如何如何,三十年前如何如何,好像随口一说,就是几十年的光景。
今天我还要随口一说,就是我与北京晚报副刊的友情有三十多年的光景,“半个甲子”过去了。三十年前我二十多岁,现在我看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好像还是很小,可见那时比我们年长的人是怎样看我了。但我三十岁时,在《北京晚报》发表了一篇有一点小小反响的文章《三十而立》,估计有许多当时三十岁的人都会翻看一下。因为时至今日,有时遇到初次见面的朋友,人家还会跟我说:“我以前看过你写的《三十而立》。”一听,这就是同龄同道的人。
我与晚报的关系,有一个人不可回避,就是高立林,这个人点子多、到处爱出怪相、见人就爱“逗”、满嘴俏皮话、个头不高。这个人热爱晚报跟热爱他们家一样,有关晚报的片纸都收藏起来。朋友们有时候在一起,聊起这些事,也常常为他这样的精神感动。他编副刊点子和花样多,今天搞这么一个形式,明天搞那么一个形式,就跟现在各个报社的策划部一样。他策划的东西总能吸引读者的眼球,这是因为他的眼睛总是往下看——看老百姓喜欢什么,接地气。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爱写诗,是个典型的诗歌青年。跟他到报社去,有一景观,就是他跟所有人都打招呼,而且都显得特熟悉,包括收发室的工作人员,打扫卫生的中年妇女,好像越是普通人跟他的关系越好。我有时到副刊部玩儿,中午时分会看到谢星文、侯江、赵李红等人玩五子棋,这棋技术含量不高,但玩得很认真,伴着争吵。另一个屋里有谢玺璋、魏征等,可能是年龄的差距,他们那里安静许多,有股老夫子的味道。谢玺璋一笑,两个眼睛显得更小了,眯成一道缝。
三十年来,我陆陆续续给晚报写文章,还开过几年专栏。本来我写杂文,但骨子里喜欢随笔式的文体,好在高立林对文体没有严格要求,我的随笔文章就在晚报“表演”了许多年,开“书边杂感”专栏最长。有一阵子我开始写短文,高立林就给这些短文开了个栏目,叫“林凯语录”,这响当当的栏目名,只有“伟大”的人物才配,我这个平凡之辈怎能称是语录?估计当时的读者一定很惊讶,晚报上怎么一下子冒出个“语录”来?这就是高立林的不安分——他总想要吸引读者的眼球。
当时《北京晚报》的影响在北京绝对是第一,发行量大,人们都准点去买晚报,唯恐去晚了买不着。一到下午三点多钟,大街上叫卖《北京晚报》的声音此起彼伏,后来卖报的用大喇叭小喇叭叫卖,显得更热闹。当时的北京人要是一天没看《北京晚报》,就好像有件什么事情没干一样,而且有些人看晚报是专看副刊,因为副刊的文化氛围最浓。
《北京晚报》影响到什么程度呢?我举个例子。我去西城劳动仲裁领表打官司,领表时我签名“林凯”,负责发表的同志看看我说:“您是在《北京晚报》上常写文章的林凯吗?”我说:“是。”他高兴地说:“我老看您的文章,今后您有事找我。”可见当时的晚报是何等深入人心。
北京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大都市,蕴藏着丰厚的文化,《北京晚报》是北京文化的承载者,尤其是副刊。有一回陈四益先生对我说:“报纸应该允许只订副刊,那我就订副刊,别的没什么可看的。”可见副刊在知识分子心中的位置。
晚报副刊六十载,业绩辉煌,现在一代新人起来了,新人新气象,回忆过去,展望未来,相信晚报副刊会越办越好。
(原标题:【五色土副刊六十年】林凯:我与晚报副刊)
林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