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特刊6:地锁不断“演变” 我们的认识也在转变
咱们小区里里外外“地锁成灾”的问题是从哪年开始有的,不知读者们还有没有印象,在记者的记忆中,这至少要追溯到2011年了,这也是记者入行以来,第一次从《我们日夜在聆听》栏目的角度,接触到地锁的问题。
《北京晚报》59周年生日特刊版面赏析
2011年10月,接到群众反映的地锁问题,记者到了西城区万寿公园附近的某个小区,当时小区的地面上,被车主们安装了上百把地锁,对于出行的居民尤其是夜间出行的居民们来说,可真是一步一个雷。社区里的老人们、孩子家长们意见最大,生怕因为地锁林立,带来安全隐患。
其中一个细节是,当时多数老旧小区并没有专门的停车管理,因为原本没那么多车,实在停不进来还可以到小区附近,那些有停车场的超市、单位去停车。但突然小区外的地方都开始收停车费了,北京城里一切能放车的地方,随后开始变得寸土寸金起来。居民们的车被圈在了小区里头,更麻烦的是,小区外的人也把小区当成了免费停车场,车位可不就不够了么。居民们也只好用地锁,来“保护”小区的车位。
本报报道以后,相关部门非常重视,上百把地锁在短时间内被拆除了,从当时的认知来看,这个问题得到了解决,但从现在的角度来看,其实不然,地锁问题有可能死灰复燃,根本原因是,拆地锁实际上只是解决地锁难题的中间环节而已,老百姓的意识是“病发”原因,停车难才是“病根”,地锁问题不是简单拆几个地锁就能解决的。
在随后的几年里,《我们日夜在聆听》栏目一直持续关注着地锁问题,几乎每年都会组成系列报道,帮百姓们解决地锁问题。日子长了,这个问题就越来越“累人”了,受累的是相关的执法部门。地锁越来越便宜,从几百块钱到了几十块钱,从买到装没有明确的约束条例,但相比拆一个地锁麻烦就大了,当时需要大规模的联合执法,一头轻一头沉的态势,最终形成了“拆得没有装得快”的困局。
到2015年有关地锁问题的采访中,记者发现地锁问题有所好转,咱拿富国里社区当时的地锁问题来说事,百姓们对于地锁有了更清醒的认识,大家不再把地锁看成别人家的事,而是关乎社区安全的大事。“小区的地锁阻碍着消防通道!”,百姓们开始关注地锁所带来的更多不利影响。
从事情的解决上,相关部门、单位比以往游刃有余了很多,拆地锁的流程顺畅了不少,早年那种繁琐的大型联合执法已经有所转变,机动灵活性提升了,更可贵的是,各社区的物业也开始关注拆完地锁该怎么办的问题。2016年初,富国里社区物业下了很大的力气,地锁问题解决了,当时记者也进行了追踪报道,建立停车管理制度,这个解决方案当时对于北京很多被地锁困住的社区来说,都是个榜样。
事情得到解决后,记者开始关注另一个问题,毕竟社区有了停车管理就牵扯到收费,这个问题居民们会有意见吗?记者也问了很多居民,大家说对新的停车管理办法比较满意,宁可交钱不能乱停。这是一种思路。于是隐隐约约的,记者当时感觉到社区停车的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公平。记者向车主们询问为何装地锁时,大家都说是看别人装了,担心自己没有车位,才跟着装了,这是最多的一种心态。
2016年刚过完春节,地锁问题又有了新的“演变”,这让很多小区物业在治理地锁问题上,又开始打退堂鼓了。当时记者探访了北京的很多小区、胡同,发现“异形地锁”开始泛滥。先解释一下这个“异形地锁”,北京很多小区、胡同里,能看到这样的景象,一些破旧的自行车被固定在路边,一些废旧家具放在原本的停车位上,这让拆地锁难办了很多。如果挪动了这些东西,车主会说,这是私有财产,不是地锁,您没权利动,这就是“异形地锁”的可怕之处。这种现象在胡同里更普遍,因为即便家里没车,居民们也岌岌可危地装上了“异形地锁”,记者跟居民聊起这个问题时,大家都是一肚子无奈,“我是没车,可别人装了我不装,我门前这块地方就成了胡同里最宽的地方,进来的车都往我这停,错车、甚至掉头都在我家门口,家里老人孩子出行多危险啊。”
大约半年时间,居民们向12345反映地锁问题的又不少,“异形地锁”的反映比率也在增多。这些社区,有的物业在顶住压力拆地锁,有的物业则束手无策,面对普通地锁或“异形地锁”,物业作为服务单位,职能有限问题是大家说得最多的。
那么物业也好,街道也罢,咱们对地锁问题能不能硬气一点,这个问题最终在去年找到了答案。去年记者锁定了安贞街道,多次走访,探寻这里的地锁问题解决之道。安贞街道的安贞西里社区,将地锁数量控制在了零。
安贞街道综治办主任宋淼当时的一席话还真是为地锁问题的解困提供了一些思路,他说,之所以街道、物业可以行使拆除地锁的权利,源于对《北京市机动车停车管理办法》的解读,其中相关条款中提到,任何单位和个人发现擅自在道路上设置地桩、地锁等障碍物的,都有权予以制止并举报。宋淼当时也提到,从行政权力来看,相关的政策确实有些模糊。也希望相关部门能够出台相应的政策,真正从行政权力上,明确职权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