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漂”到自己开演唱会,音乐人小猛的北京联结
音乐人小猛在北京乐空间的舞台上唱毕歌曲《放飞的心》,对台下的观众说:“这是我2018年在北京的第一场演唱会,也是收官之战,希望能早日带你们上工体。”此前,小猛已于2018年走过二十多个城市进行巡演,但在工体开个唱,是很多音乐人的向往,同时也是一把标尺。对于小猛来说,这是一句玩笑话,也是他与北京联结中的一环。
作者:袁新雨
音乐人小猛正在演出
小猛与北京的联结始于2002年,这一年,19岁的他从东北坐着火车来了北京。出了北京站,就算正式踏足北京了。这里留给小猛的第一印象是“街上很多长头发(的人)”——那时的小猛也是一个留着长发的摇滚青年,那个年代也正是摇滚乐强音的尾声。看到这些长头发之前,已经弹了四五年琴、在当地有自己的乐队、录制过唱片的小猛与北京的联结,只有一位弹布鲁斯吉他的网友。
下了火车,小猛坐上382路,前往网友帮他在传媒大学附近找的落脚处。后来,小猛在自己的歌《十年北京》里把这称为“根据地”——当时三间房附近有不少艺术村落,许多搞音乐的、画画的、写书的人都住在那里。小猛和他们在一起喝酒、唱歌,“聚集到一起”碰撞出的灵感和想法让来自山水之城伊春的小猛觉得,北京是一个有人文情怀的地方。
两年之后,小猛把家搬到了北京音乐“重镇”鼓楼的一间平房里,在这里,小猛结识了赵照、赵雷这些音乐人朋友,那时以鼓楼为代表的北京确实有着浓厚的音乐氛围。在小猛看来,虽然当时还没有MAO这样的专门演出场所,但疆进酒、江湖酒吧等音乐氛围浓厚的演出场所为音乐人的相聚、交流提供了很好的平台。小猛说,虽然那时在琉璃厂一间琴行工作,每个月只挣一千多块钱,但是彼时音乐人们互相观看演出以及演出之后的频繁交流还是让他觉得很开心。
彼时疆进酒经常有的民族、民谣音乐演出,江湖以布鲁斯音乐为主的演出,既是演出市场多元的真实写照,亦反映了当时乐迷的颇多选择,而观看小型演出也成为了彼时很多音乐爱好者的一种生活方式。在鼓楼,小猛住了13年,这段日子也是他音乐上的高产期。期间,小猛创作了《音信》、《十年北京》、《农夫渔夫》等作品。在《音信》里,他记录了2011年冬天的一个夜晚,时间快到凌晨一点,高悬的月亮下,他走在已经冷清的南锣鼓巷,感受着这里的宁静,的确,已经入梦的人们在所散发出的,只能是宁静。“我要轻轻地推开房门,恐怕打扰那幸福一家人还要赶路的清晨”,小猛这样呢喃着,把这句话写进了歌词里。
凉夜,难免会催生出寂寞,同样,在异乡的孤独和迷惘也会同刚刚的演出与欢聚形成巨大的反差。好在小猛找到了排遣这种情绪的方式,他愿意自己抱着琴记录下这种感觉。在一段时间里,他的音乐会有一些淡淡的感伤。
到了写《春浪》这首歌的时候,小猛的歌就发生了变化。虽然在内容层面仍有“熟悉的鼓楼东大街一切变了模样”的“小悲伤”,但是小猛通过明快的编曲和带有向前方向感的节奏把这种悲伤消解。“很多事情过来再看,就不想把它们在音乐中表现得过于自我。我想用一种轻松的方式呈现——即使有不好的情绪,也应该用一种‘没什么事’的状态去表现。”在小猛看来,音乐应该是一剂强心针,听众通过音乐消解、排遣负面情绪,小猛也希望自己可以通过音乐选择生活的方式,而他所喜欢的生活方式,既有《农夫渔夫》里的那种“拥有一个大果园,放下追求做个农夫去种田”的安逸,也有《战歌》中的“为了自由的灵魂去战斗”的昂扬。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些都是阶段性的,既有希望宁静的时候,也有想要“折腾”起来的时候。就在小猛写这些作品的时候,音乐人们开始转战豆瓣、微博等网络平台,住在鼓楼一带的音乐人亦渐渐散去。2017年,小猛也搬离鼓楼。
最近几年,网速越来越快,音乐存留的时间却越来越短。小猛说,过去发一张专辑,大家可以回味很久,但现在却不是这样。与此相伴的,是音乐的门槛、“火”的门槛越来越低,甚至只要想火,可以“不从音乐的方向进入”。小猛身边也有朋友抱怨现在一些受众“喂什么就吃什么”,但是小猛却想着“不能着急”,一旦着急了,机会来了也接不住。所以,他会尽量把自己的词曲创作、编曲都做得细致、音乐性强,同时也会想“赶一赶脚步,不能太懒”。
谈及自己在演出中“早日上工体”的说法,小猛说:“当时说了一个大话,不可能那么快。”在他看来,体育场馆的演出会有更强的仪式感、呈现感,但是live house的演出则更具亲和力。这样的想法就像小猛与北京的联结那样,他既喜欢自己在北京那些“据点”所体现出的温情与欢快,也向往这里作为追梦舞台的板正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