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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宜庄:口述史里的“人情儿味” 整理出版“北京口述历史丛书”

2018-05-04 17:57 北京晚报 TF003

“这次能在南方呆这么长时间,实在难得。风景多漂亮啊!”目前正在杭州访学的定宜庄笑道,这是她70年来第一次长居南方。以“北京口述历史”研究而闻名的她,原本打算寻找几位地道的杭州人来聊聊,“接接地气儿”,却被天书一般的杭州话给拦住了。“做口述研究,语言很重要,现在社科院的学生大多不是北京人,要让他们继续做北京口述史,单是语言这一关就过不了。我采访旗人老人的时候,有些词儿连我都不知道呢!”

作者: 白杏珏


插图 冯晨清

“口述历史”算是定宜庄的一项“副业”,开始于兴趣,实践以学术,维系于人情,一做就是20年。所谓“口述历史”,就是“活人说的历史”,而这种以访谈为基础的研究,“很难评成果,所以学生也没办法专门做”。定宜庄在“八旗驻防制度”等传统史学项目上卓有建树,这是她作为一位专业历史学者的“主业”,而做“北京口述史”则是出于对北京这座城市的眷恋、对“老北京人”的真情。

去年,定宜庄整理出版了“北京口述历史丛书”,五册一套。以京城地域分布为框架、以严谨完善的历史考据为依托,她遍访曾经宗室王公、八旗后裔、城郊百姓,为我们留下了生动而珍贵的资料。其中,《胡同里的姑奶奶》一书尤为引人注目,因为这本书脱胎于定宜庄的首部口述史著作《最后的记忆——十六位旗人妇女的口述历史》。“姑奶奶”就是指旗人妇女,定宜庄觉得这个“只可意会”的词儿十分贴合旗人妇女的气质风韵,遂采用为新书的名字。

定宜庄从事口述研究,一是为了记录历史,践行学者的责任,二是出于个人兴趣,享受交谈的乐趣。在台湾访学时,她首次接触到了口述史研究,便发现了其中的学术价值。然而,她一开始并没有把口述研究作为一个研究项目来做,而是纯粹凭着兴趣而访谈了第一批“姑奶奶”。“我都没想到,老太太口才那么好,讲得太精彩了,我听一次不过瘾,后来又去了好几次。”定宜庄在回忆起那些旗人老太太时,仍然赞叹不已。

定宜庄觉得,自己能坚持做“北京口述史研究”,多亏了那些性情直爽、记忆超群、能言善辩的“姑奶奶”们。定宜庄是满族,“爱跑爱聊”,有点“贫”。当被问及“您是否一直擅长聊天时”,定宜庄笑着反问:“那你现在跟我聊,你觉得我擅不擅长?”

某天,她的朋友跟她聊天时,谈及一位满族老太太“很能聊那时候的事情”,定宜庄本就爱听故事,也想试试口述研究的新方法,便兴致勃勃地去见了这位名叫祁淑洪的老太太,不成想两人一拍即合、相谈甚欢。祁老太太生动的讲述,让定宜庄体会到,“人情”本就镌刻于历史之中,只要找到恰当的人、采取恰当的询问方式,便可以还原出一个有血有肉的过去。于是,她借助亲朋好友的帮助,“顺藤摸瓜”地找到了一位又一位见证历史的旗人妇女,最终把访谈录集成了《十六位旗人妇女的口述历史》一书。这本“无心插柳”的书一经问世便获得了诸多好评,坚定了定宜庄从事北京口述研究的信心。

做口述研究,让定宜庄习得了一口漂亮的京腔。“别人总说我讲的是京腔,我这哪叫京腔啊?”从小在北大校园里长大的定宜庄,认为自己在采访北京旗人老太太的时候,听到了最好听的京腔,也学到了最地道的北京话。“老西儿”、“嫌腻”……每当定宜庄学到一个新词汇,就更加了解这座养育自己的城市。“她们见了我,就跟长辈见了小辈一样”,同为满族女性,定宜庄与北京姑奶奶们有着相似的脾性,直爽、风趣、真诚待人。

去年12月,定宜庄去台湾开会时,还抽出时间去看望一位曾经接受采访的八旗后裔,“不管多忙,我都会去看他,只要看他很健康,我就高兴”。如果说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定宜庄的口述史研究,那必然是“有人情味儿”:正是人情,让学术与现实相亲;更是人情,让每个人都参与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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