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上竟有六名中国幸存者?曾被攻击扮成女人获救,背后真相披露!
前天,也就是2021年4月14日,是泰坦尼克号沉没109周年纪念日。一个多世界以前,这艘号称永不沉没、象征人类力量的巨轮在首航时便因撞上冰山而毁灭。詹姆斯·卡梅隆的同名电影,则让泰坦尼克号全世界闻名。
不过,你知道吗,泰坦尼克号上居然有过中国人?!
是的,当时是民国元年,有八名中国乘客登上泰坦尼克号,六人在沉船事故中幸存。
今天,有一部名为《六人——泰坦尼克上的中国幸存者》的纪录片上映,它从历史的深海中打捞起他们曾经存在的痕迹,第一次向全世界讲述当时华人漂泊异国的辛酸经历。这部电影可以说是艺绽君近两年看过的最好的纪录片了,不仅在选题上可以说是空前,而且既好看又耐人深思,更能和当下的国际环境产生奇妙的共振。
更更令人称奇的是,创作这部电影的两个最重要人物,导演罗飞和讲述者施万克,都是地地道道的外国人。
导演罗飞
讲述者施万克
两个人都曾在中国当了多年的电影记者,中文说得特别好,说是中国通完全不夸张。而且两人已经在中国生活了很多年,对中国有比较特殊的感情,也许正是这样,他们才拍了这部电影。
当他们最开始知道泰坦尼克上有中国人时,反应也特别惊讶,因为这么多年关于这艘船的信息各个国家都有海量资料和研究,但唯独关于中国乘客的信息,几乎是一片空白。所以他俩决定拍一部电影,寻找当年的八位中国人。在这个过程中,研究海洋历史的施万克主要负责找,罗飞主要负责拍。电影整体有点像一个侦探破案的过程,从各种零散破碎的线索中拼凑出当年中国乘客的面貌和他们的人生故事。
你能想象么,当施万克开始寻踪时,手头可以参考的信息,只有当年的一份乘客名单和一份幸存者名单,其他什么信息和线索都没有!
更令人崩溃的是,两份名单上中国乘客的名字,全都登记的是英文字母!
汉语中,同一个读音可以对应多少汉字,大家想必都清楚,更别说当时记录的拼写有可能是粤语、闽南话或者其他方言的发音。比如,一个Fang Lang可以对应多少个人名,就算是能确定名字,还有多少重名的人……
所以这趟寻踪,真的是无比想象的困难。
施万克和罗飞他们是怎么找的呢?我看完电影对参与这个项目的人员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他们太认真、太有耐心了,因为他们真的想尽了各种办法来寻找,整个过程堪比考古。
他们走访了好多国家的档案馆,查阅当年的各种资料。
他们与很多自称是某位中国乘客的后人取得联系,通过各种方式确认这个人是否曾经登上泰坦尼克。
有时候他们甚至还要用上一些看似根本不可能的笨办法来大海捞针。比如,有一次,研究人员在一个论坛上发现一名华人网友留言,称自己的父亲就在泰坦尼克号上,但他的账号早就注销了,没办法直接给他留言。于是,研究人员写了一封邮件,尝试发给这一账号名加上各种后缀的邮箱,就像yizhanjun@sina、yizhanjun@gmail、yizhanjun@qq、yizhanjun@163……试遍了各种后缀。没想到,真的有一个邮箱就是那位网友的!幸存者之一方荣山的儿子就是这样被找到的。
在这个电影团队的努力下,这几名中国乘客的面貌变得清晰了很多,不是像最开始那样,只有英文拼写的名字。
八名乘客(均为男性)中,Lee Ling和Len Lam去世,其余六人幸存。其中,Len Lam很有可能马上就要结婚。
根据影片的调查结果,幸存者中,Fang Lang最后改名为方荣山,一生都西装革履,追求成为体面商人。
Lee Bing在劫后余生后辗转到加拿大,还在那儿开过一家咖啡厅。
Ah Lam仍在继续做船员,能查到的最后行踪,是和几千名中国船员一起,被遣送到香港或上海。
Ling Hee也一直漂泊在海上当船员,最后被遣送去了印度,下落不明。
Chang Chip在后续的某次航行中染上肺病,很快病死在伦敦,埋尸异国。这时距离他从船难中逃生还不到两年。
还有一位Cheong Foo,因为同音的名字实在太多,目前仍未确认他的身份。
当艺绽君在电影里看到这些寻找到的结果时,又欣慰,又唏嘘。欣慰的是,一百多年后,这几位中国乘客终于被世人看到,有人关注他们从哪儿登船、经历了这场可怕的事故后又去了哪儿。唏嘘的是,毕竟隔了这么长时间,已有的信息又实在太少,不能知道更多关于他们的故事。
而且,从目前发现的结果看,他们的日子实在苦了:从泰坦尼克号上生还,绝不是这六人人生中经历的最大磨难;人类史上最著名的船难,也只是他们旅途中的小坎坷而已。
《六人》没有止步于对中国乘客身份的寻找,而是在此基础上做了进一步的升华:既有对当时中国人被西方社会歧视的反思,也呈现了一代华人劳工、移民的血泪史,可以说是中华民族曾经苦难岁月的一个缩影了。
在以往的资料中,泰坦尼克上的中国人不仅被忽略、被删除,甚至还被扭曲和污名化。有人说,他们是偷渡者,还有人说,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靠着辫子假扮妇女、躲在座位底下,抢占了妇女儿童的存活名额。
《六人》以影像的形式,第一次为中国幸存者正名。
影片团队先是联系上一家模拟泰坦尼克号的游戏公司,结合搜集到的多方资料,得出六人的逃生方式。其中五人从三等舱逃出,分别坐上救生艇。另有一人掉进海里,抱着一块门板等来了救援——他就是方荣山。
在他写给家乡台山亲人的信中,还有这样一首生动朴素的诗,描绘了当时死里逃生的经过:“天高海阔浪波波,一根棍子救生我。兄弟一起有几个,抹干眼泪笑呵呵。”影片主创团队在广东台山找到方荣山一位亲戚时,还没提及泰坦尼克这档事,这位亲戚老人就主动讲起了方荣山曾经经历“沉没”的事,还脱口而出这首诗,让团队成员大吃一惊。这首诗也成为方荣山就是Fang Lang的一大关键证据。
为了破除“藏在救生艇下”这一谣言,施万克和团队找到一家开有木工课的中学,和孩子们一起按照当时的设计图,制作了一个1∶1的折叠救生艇。做完后,又一起做实验,再现当时上船的情景。
实验证明,几个大活人要藏在狭小的救生艇上根本不可能,而按照资料中那条救生艇上的获救人数,就算这几个人是最后才上船,船上也仍有空余座位,所以也不存在所谓“抢占妇女儿童存活名额”。
所以,现在事实已经非常清楚:八名乘客是有船票的正常乘客,他们受雇于白星公司,乘坐泰坦尼克号去白星公司在美国的另一条船上当司炉工。不论是船上的奢华配置还是浪漫爱情故事,都跟他们无缘;上岸后迎接他们的,也不是纽约的花花世界。他们甚至没有机会上岸看看纽约的繁华,就直接被转到另一艘船上去,开始另一段漂泊和劳作。
很沉重,是吧?但这就是曾经真切发生过的历史,而且有过这些经历的,是当年千千万万的华人劳工、移民。他们颠沛流离的经历和他们曾经被排斥、被歧视的遭遇,值得今天的我们铭记和反思。
最后说一下,这部电影还得到了卡梅隆的很大支持,他不仅担任监制,还在片中接受采访,并帮助影片获得了免费使用电影《泰坦尼克号》素材的权利。
这样一部有诚意、有深度、有温度的电影能够登上大银幕非常难得,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