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名家高凤山的徒弟与侯宝林的孙子同框?曾历经现实版《如此照相》
前些日子,我在一本旧书里发现了一张黑白照片,一个小男孩和一个成年人似乎在交流什么。一时兴致所至,我将这张照片发到曲艺界的一个微信群中,让大伙儿辨认一下照片上的两个人是谁。很快,陈寒柏、刘际、奇志说:“照片中的大人是您(崔琦),小孩儿不知道是谁。”这时,侯耀华在群里说:“这小孩儿是我儿子侯军。”
作者 崔 琦
提起这张照片,说来话长。四十多年前,侯军一直在我家让我妈妈给看着,早上送来,晚上接走。每天接送孩子的人不固定,早上一般是侯耀华和侯军的妈妈龚长青;晚上来的除了侯耀华和龚长青,还有孩子的爷爷侯宝林先生和姑姑侯錱,大爷侯耀中、三叔侯耀文和小姨等也来过,有时则是我骑着自行车把侯军送回家的。当时侯宝林先生一家住在德内大街麻花胡同电台宿舍,后来搬到龙头井街南钱串胡同,这两个地方离我家都不远,骑车大约十分钟。
我从小喜爱相声,师父是快板、相声名家高凤山先生。能经常与侯宝林先生近距离接触,随时向侯先生求教,使我在说相声、写相声方面十分受益。1978年,我曾有幸与侯先生合写《技术比赛》(由侯宝林、郭全宝演播)和《学习简化字》(刊登于1978年1月31日《北京日报》)两段相声。
侯军四岁的时候,我开始教他说相声。那会儿没有小孩儿说的儿童相声,我便教他侯先生的代表作《夜行记》。四岁小孩儿说相声,奶声奶气的,不可乐的地方也是“包袱”。一次我和侯军在南钱串胡同的家里合说了《夜行记》中的片段,他逗我捧,把侯先生和王雅兰师母逗得哈哈大笑。
赶上侯先生来接送侯军,总会在我家多待一会儿,有时还会和我妈妈、我弟弟妹妹打几把(扑克)牌。在我的印象中,侯先生打牌从没输过,因为怹会记牌。一次打到最后还剩几张牌的时候,我妹妹手里有一张牌,不得不打,又心有不甘;这张牌打出去,侯先生的四十分就打成了。见我妹妹犹豫,怹说:“红桃五下来吧!”后来我才明白,侯先生与郭启儒先生有段相声《打百分》,他们为什么说得那么好,因为有生活呀!
这就要说到那张黑白照片背后的故事了。一次我带侯军出去玩儿,路过西四欧亚照相馆(当时已改名为“荣光照相馆”),我对侯军说:“来,咱们进去串个门儿。”当时相声演员王文林所在的北京青年曲艺队已经宣告解散,演员们大都转到照相馆、旅店等服务行业工作,王文林就在这家照相馆当营业员。巧了,那天照相馆里没什么顾客,我就跟侯军说:“来,给你王大大说段相声。”我们爷儿俩当场给王文林说了几句《夜行记》的开头部分,王文林听后连连鼓掌。他提议说:“哎,到这儿了,机会难得,爷儿俩照张相吧,这有点儿意思呀!”正说着,一位师傅调镜头、对灯光、按快门,就有了这张照片。
过几天我去取照片,却遇到问题了,王文林说领导正“研究”呢,这张照片属于“怪异”一类,不让取走。也难怪,那会儿正是姜昆《如此照相》讽刺的那个时代,照相馆领导严格把关也是可以理解的。后来王文林几次找领导说明原委,称这是大人带着孩子表演相声的剧照,几经周折,他才把照片取出来送到我家——这就是我亲身经历的《如此照相》。顺便说一句,那天我们照的是三寸照片,一块三的费用还是王文林付的,这钱到今天我也没还他。头两天在电话里提起这事儿,王文林说:“你要还我也行,得把四十七年的利钱给我!”
来源:北京晚报
编辑:tf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