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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靠衣装花靠盆,养花最重要的是什么?

2020-02-20 17:12 北京晚报 TF008

我养植物不是为了看花,它们也不大开花。那些植物通体最美的是叶子,那疏密相间、浓淡深浅的绿意,足足惹得我垂怜上半个小时,无心旁顾。我一直觉得“其叶沃若”是形容叶之美最好的句子,不说它的颜色与形态,而落在它的质地和光泽上,真的是直接透入灵魂了。

作者 管有炜


花花草草之二 罗雪村

当然,我不是没想过养观花植物,某乎上对“有一个超级喜欢养花的男/女朋友是怎样一种体验”的回答,我刷了好多篇,大家对“花”的定义几乎都是“观花植物”。看别人晒的月季、栀子、石斛、兰花、绣球、康乃馨……或盆栽品其生机,或折枝插瓶取其清雅,心里总是有些羡慕的,只是一开始担心观花植物不好侍弄,后来慢慢知道,我目前的居所提供不了开花所需的光照,就放弃了。所以说起来,我养的植物不应该叫“花”,这一篇碎碎念或许叫“养草木记”更合适,但为了把自己归入养花爱好者之列,好跟喜爱招猫逗狗的一大批年轻人形成分庭抗礼之势,还是叫“养花记”好了。

以上的杂七杂八应该叫“题解”,或者按古人的做法,名之曰“并序”,就是交代一下缘起,解释一下题目的含义。因为到目前为止,我最想说的话还没开始写。一说到花,我就变得极其话痨,或者叫“花痨”吧,想必这是养花人的通病,理应有个专名。

发现自己“花痨”,源于一次跟朋友炫耀;炫耀并不是因为自己养花的水平有多高,而是因为“喜欢”实在藏不住,总要趁机探出头来。我尽量遏制在朋友圈晒草木美图的冲动,却没遏制住晚上十点多开始记录碎碎念的创作热情,就像上次跟朋友聊天,没忍住抛出“你有没有见过我的花”这个问题一样。一个养猫的朋友说她加入了好几个养猫群,大家分享“猫片”,不亦乐乎,可惜我没有找到这样的养花组织,只能逮住一个极有耐心的朋友,别有用心地把话题引到这上面,然后去阳台录制好几个解说小视频,从阳台的自然条件说到某盆花的入手时间,从它们坎坷的“求生路”说到我的新年种植计划,不打腹稿,侃侃而谈,蓦然就对自己的“花痨”特质有了深刻体悟。话说回来,喜欢花草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怎么没有一个可以即时互动的组织,来舒缓一下想晒花的心痒呢?或许多数侍弄花草的人喜欢自得其乐,而猫狗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更喜欢与人同乐?

抛开童年时懵懵懂懂的养花经历不谈,我真正开始有意识地养花,是在研究生三年级那年的春夏之际。偶然在花鸟市场相中一盆铜钱草,那小圆叶碧绿喜人,亭亭如荷盖,就把它带回了宿舍,自此我开始关注花草的脾性,也把花鸟市场当成了圣地。

这盆铜钱草让我最早体验了喜忧参半、悲欣交集的复杂情感。午间阳光炽烈,气温持续走高,以致蒸干了水分,傍晚回来,铜钱草凌乱地瘫作一堆,如同尸横遍野的战场,荒凉得让人心惊。我赶紧浇水,寄希望于它还没死透,幸运的是不久后,小荷叶又一枝一枝重新站立起来了。

我的很多花都有过“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经历,也有很多只死不生,就此香消。有时候是因为水浇得不够,有时候是因为水浇得太多,有时候是因为换盆时伤了根系,还有一些情形根本找不到确切的原因,可能是在带回家的路上冻伤了,或是不适应新环境。摸透了脾性的花都好好养着,姿态娴雅,叶质厚实,光泽动人;挽救回来的花还能苟延残喘,甚至有机会生机盎然;还没摸透脾性就死了的花,只能接受现实,给花盆换个“新住户”。

说到花盆,我有一个自己总结的金句:人靠衣装花靠盆。花开富贵、喜上眉梢、梅兰竹菊这类传统纹样的花盆通通要不得,再清新的植物都会被那花花绿绿的画风搅得俗不可耐;一个素净的花盆,能瞬间营造冷淡的高贵气质。我养花不是为了装饰居室,只愿它们能健康成长,但既然养了,也务求姿态优美,气质脱俗。

开始“大规模”养花,是在我第一个办公室的阳台上。那是顶层的一个南向阳台,前面没有遮挡,整日阳光灿烂。由于遇到了一个同样喜欢养花的同事,我们俩便把阳台打造成了花园,除了自己买花,连公司准备处理的病弱盆栽也都好好安置起来,换上新的盆土。中午吃过饭,到阳台晒晒太阳,拨弄拨弄花草;干活儿累了,到阳台舒展舒展筋骨,让葱茏的生意洗洗眼睛;偶有同事慕名来参观,交流心得可以持续很久;每次放长假,所有的花一次浇透水,耗水量大的还要用一小条毛巾搭在水盆里,借助毛细作用补充水分。离开那间办公室两年多了,如此惬意的休闲,只能在回忆里享受了。

换工作以后,我把自己最喜爱的几盆花搬回家。我家只有一个小小的东阳台,阳台侧面朝南,理应存在半天的日照,但东南方有一栋大楼,上午的绝大部分时间,我的阳台都会落入它的阴影,所以一些原本元气满满的植物,回家后几乎停止生长了。更不幸的是,从10月中旬起,夜间的阳台变得很冷,所有植物只能缩在客厅的小窗户下,满满当当地挨着,一直待到第二年3月中旬。春夏时有些植物生长尚且缓慢,到了秋冬,客厅里光线极暗,再加上前几年冬天雾霾重,总是不能开窗,过了两年,我最引以为傲的琴叶榕容色尽失,瘦弱伛偻,全然没有最初的挺拔昂扬了。

我慢慢领悟到,以前花长得好,并非是我的功劳,而是因为阳光、风、水分都恰到好处。植物只要有适宜的条件,就能健康地成长,我所给的干预,只是在恰当的时候浇恰当的水,在恰当的时候换恰当的花盆和盆土。

小小一个花盆,窄窄一间阳台,实在不是植物的理想居所,但我仍要养花,就得尽力创造条件——光线暗了用补光灯,水硬了浇硫酸亚铁,经常开窗让风吹进来,再试探地撒一些缓释肥。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花养不活、养不好。我去网上搜索信息,去找高手请教,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几年下来只是初入门径,还有很多没弄明白,所以这篇《养花记》以后是可以续写的。

还有几句题外话。我在书中找到了“同好”——《诗经名物图》、《离骚草木疏》放在书柜里,闲时会翻一翻。汪曾祺、邓云乡写植物的文章,我是十分喜欢的,沈三白那段“爱花成癖”的叙述,也认真读过。后来我又喜欢上植物类的科普书,植物的感官知觉、生存策略、药理作用,都是吸引我的话题,虽然这离养花比较远。真正触动我的还是汪曾祺、邓云乡的文章,汪曾祺笔下的植物清清淡淡、满是灵气;邓云乡多了些考据,但读起来毫不生厌。

其实我热切关注的只有自己养的几种花,兴趣所至不广、知识所及不深,做不到“多识于草木”,所以不能涉笔成趣,写文人化的散文;不能精研覃思,做博物学的文章。通篇只是拉拉杂杂的养花心得,也算扣住了题目。

 

来源: 北京晚报

编辑:tf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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