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刘涓迅

话剧《茶馆》 新华社记者 罗晓光 摄

在老舍先生的话剧《茶馆》中，裕泰茶馆的掌柜王利发为了讨好房主秦二爷，向伙计李三高喝一声：“李三，沏一碗高的来！”你知道那“高的”指的是什么吗？那就是老北京人每天都离不开的花茶中的“大众饮品”——“高碎”与“高末”。

如今的北京街头，基本上见不到售卖给路人“大碗茶”的便宜茶摊了；当年名噪一时的“大碗茶”，大多就是用“高碎”与“高末”沏成的。

从吃喝上来说，北京牛街的回族老人们大多保持着原来的京味，京城诸多清真牛羊肉名菜和花样繁多的小吃，不无牛街“做与吃”的传承。就拿喝茶这件事来说，喜饮花茶是牛街老辈人的习惯，无论贫富，仍对“高碎”与“高末”情有独钟。

从牛街北口贴西侧南行，走百十米，便可闻到扑鼻的茶叶香。寻源仰首，民国名士华世奎苍劲的颜体匾额“正兴德”映入眼帘。正兴德原来是天津赫赫有名的清真茶庄，如今在牛街开设分号，铺面不大，名气不小。这里的抢手货便是“高碎”与“高末”。

隔三差五，我就会邀几位朋友到牛街走走，每次碰头的地点，便选在这正兴德茶庄。究其原因，一是地点确切，可凭椅相候；二是先到者闻香静待，心境自是怡然。或许朋友还心动了买些茶，成就一桩芬芳的雅事……

每当我走进正兴德茶庄，总会习惯性地问上一句：“有无高碎？”若有，欢喜地买上几包，自品，也送给爱喝的朋友。近年进店，经常被告知无货，进而愈发珍惜家里断续储藏的那一点儿。

入秋后，我和老伴准备像候鸟一样“迁徙”到南方，临离京时，老伴把我仅存的一点儿高碎包了又包，再塞进茶叶桶。她说包得严一些，免得茉莉香味散掉。南国有许多名茶可品，但我每每觉着口寡，还是想喝上一口这珍贵的“高碎”，不仅闻着香，而且耐沏。虽然它在京城以物美价廉著称，但此时的我却舍不得喝……物以稀为贵呀，我心仪的“高的”！

（原标题：那一口“高的”）

来源 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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