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鹿原》到《演员的诞生》 从翟天临的眼神里看到人生阅历
翟天临这个名字,对许多人来说有些陌生。但若提起今年的两部热门剧中的两个角色——《白鹿原》中复杂优柔的白孝文和《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中恣意狂妄的杨修,很多人都会感叹一句:哦,那可是个好演员啊!
在近期播出的综艺节目《演员的诞生》中,翟天临再一次用扎实的表演证明了什么是好演员。和余少群对战表演电影《绣春刀》片段,他饰演锦衣卫韩千户,在短短十分钟内表现出六七种内心的转变,那凛厉的回眸一瞥,糅合了韩千户复仇的快感又难以下手的犹豫。而挑战导师刘烨的电影《西游降魔篇》片段时,他演绎的玄奘完美示范了什么叫做“举重若轻”。三十岁的翟天临,称自己只是一个演员,而不是明星,“如果大家每次想到我时,觉得我是一个好演员,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
孤独
看翟天临演戏,总能看到角色身上丰富的层次感。但和他在舞台上或镜头前的张扬奔放相反,台下的他有一种疏离的孤独感。翟天临喜欢在表演前“磨戏”,对着剧本能自个儿一言不发琢磨半天。
这种孤独感,来自于他特殊的童年经历。原本过着富足生活的他,8岁时因为父亲被骗,举家从青岛前往日本打工。他的父母在横滨,他一人在东京上学,每个星期只有星期天能一家团聚。他每天单程要走两个半小时才能从家到学校,每天晚上还要穿过一片竹林、一大片墓地。“去日本以后,我的童年就已经进入了尾声,那个阶段应该满是爱、快乐、玩耍和童趣,而我要面对生活的困扰和拮据,我都不是缺安全感,而是根本没有安全感。”翟天临这样形容那段岁月。
在日本期间,帮助年幼的翟天临排解孤独的是两本小书。出国前,学校的老师送给他一本《世界十大奇迹》,他自己则在机场买了本《蔡志忠幽默漫画》,“我的世界里,只有这两本书是有中文的,我就每天看,看了一年。”翟天临每次不开心的时候,翻开《蔡志忠幽默漫画》,总能开心起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所以我不会得抑郁症,因为我从小就学会了如何让自己快乐起来。”
13岁那年,翟天临做了一个现在让他看来特别重大且重要的决定,“我跟父母说,我不再是你们的精神支柱了,我要回国。”回到山东老家后,他住到了姨妈家,由于姨妈家经济条件一般,翟天临只好打地铺,一睡就是五年。而这段经历,让他学会了观察身边的人,“我是一个眼睛没有看到,就可以感觉到房间里每个人态度的人,就像有两个触角一样。”
戏痴
翟天临第一次接触表演,缘于一次偶然机会。他回国第一年,杜琪峰监制、陈健忠导演的电影《少年往事》到青岛选小演员。最终,他在片中饰演了男主角——羞涩而又迷恋小提琴的男孩尧永诺。
后来翟天临在北京电影学院念书时,“不是在排练,就是在去排练的路上”。排练厅什么时候开门,什么时候都能看见翟天临在那儿排练,因此老师给他起了一个“戏痴”的外号。北影“戏痴”岁月,至今令他很是自豪,“现在很多学生,刚刚大一、大二就出去拍戏了,我在排完毕业大戏之前,没出去拍过一部戏。”
和扎实演技对应的,是出作品的“慢”。过去的两年,翟天临只拍了两部作品,《白鹿原》拍了9个月,《军师联盟》拍了13个月。他这样调侃自己:“其实我跟很多一线小鲜肉是同龄人。但在中国,没有戏播大家就会认为你不在影视圈了。”
和高曝光度相比,翟天临更在乎是否在演技上有新的突破,是否尽到了演员“演戏”的本分。《军师联盟》中,有一幕是他饰演的杨修误以为杀死了司马懿而崩溃尖叫,导演对尖叫的要求是“海豚音”。后期合成可以应付的事,翟天临坚持使用原声,喊完直接脑供氧不足,嗓子渗血丝。而为了演好《白鹿原》中的白孝文,他增肥又减肥,年纪轻轻患上了脂肪肝。
博士
翟天临是北京电影学院的在读博士,在同龄演员中,高学历的他好像“异类”。当年拍摄《少年往事》时,导演陈健忠曾对他说,“你想做演员?那你一定要有文化,你要好好读书,才能做好演员。”翟天临说,因为深信这句话,他一直学到今天。但对不少人给他安上的“学霸”标签,翟天临非常抗拒,“我才三十岁,怎么敢称呼自己学霸?我只是个努力的人。”
当谈到“读博士会不会读傻了”时,翟天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突然提高:“为什么现在的社会会质疑求知本身这件事,难道求知还要一个理由?”在他看来,自己念到博士,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审美水平,“最基本的是对剧本和文字的理解能力,好的剧本到你手上,你是否知道这是个好剧本。”
曾有人问翟天临,为什么要接《白鹿原》这种缺乏市场回报的农村剧,他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我简直要笑死这个提问者了。如果所有人的创作都迎合市场,那就没有《白鹿原》,没有这么多好的作品了。非要用市场来衡量,那中国的演员太可悲了。”而他对审美更深一层的理解是,如果能了解人生的美是什么,就不会怕去极致地刻画美的反面,“很多演员不敢去演一些反面角色,怕毁掉人设,却没想到,你有能力的话,应该有足够的自信去展现美的反面,并且让观众认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