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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余种北京野生植物正在消失 专家:多个品种草本难觅踪影

2016-06-15 11:23 网络 TF005

2016年6月15日讯,“这叫小叶朴,原本在北京广泛分布。有多广泛?我举个例子,周口店北京猿人遗迹发掘的时候,柴火堆里就有小叶朴的种子。可是现在,北京城里几乎找不到了。圆明园内,也就这仅存的3棵。”

圆明园野花草

圆明园野花草

舒志刚仰头望着圆明园内3棵紧挨着的高大乔木,这位高高瘦瘦的老人是植物专家,著有专门记录北京野花野草的《城市野花草》。由于特殊的原因,圆明园遗址公园内有大面积景区自1860年被英法联军劫掠后,就保持着原生态。这客观上让圆明园成为北京主城区内最适合本土野生植物生长的地方。

圆明园内的生态环境,100多年来,变化极少,而圆明园外,却是天壤之别。随着北京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原本随处可见的野花草,现在越来越稀少。舒志刚手里,有一本1993年出版的《北京植物志》,他发现,书中百余种野生植物,在近20年已经难觅踪影。,尤其北京城六区,本土野生植物的生长土壤越来越稀少。《北京植物志》中标注为“极常见”的植物,如今变成了很罕见。

以北京命名的植物找不到了

每隔三两天,舒志刚会踩着自行车,从西三环边的家中,来逛圆明园。

和普通游客从正门进园、然后直奔“大水法”不同,舒志刚从正觉寺进园,穿过正觉寺再往北,才能看见一个圆明园的侧门。“我每次都从正觉寺进门,这里游客少,而且原生态保持的好,土地基本都没有‘硬化’。”舒志刚所说的土地硬化,是指将土路平整后浇上水泥、沥青或者铺砖的过程,而这是野花草的“天敌”。“跟着我走一圈,你就知道了,圆明园不是大家印象中的那样。”

正觉寺内,舒志刚指着一棵大树,对北京晚报记者说:“这是黑枣树,其实是一种柿子,原来在城里面,胡同、路边、公园,很常见,现在圆明园里面也就这么一颗了。”

从正觉寺北边的圆明园侧门进去,沿着脚下的土路前行,果然感觉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圆明园,这里看不到宫苑遗址,倒是满眼的土坡和池塘。2000年前后,舒志刚用了三年的时间,编撰《城市野花草》。他找到一本1993年出版的《北京植物志》。“我当时想,找书里标注为‘常见’和‘极常见’的植物,因为我编的是‘城市野花草’,不常见的在城市里肯定不好找,对我这本书来说,没什么意义。”

寻觅的过程,让舒志刚大为吃惊,《北京植物志》中标注为“常见”和“极常见”的数百种植物,在2000年前后已经有超过100种变成了很罕见。“当时五环还没通车,城市化还没到现在的地步。我寻访过程中,多亏发现了圆明园,这里因为是遗迹,保持了原貌,没有移栽外来植物,所以还保留了一些本地植物。”

而现在,又过去10多年,北京土生野生植物的状况愈发堪忧,尤其在城六区,野花草的数量和种类急剧减少。“像这种‘红花锦鸡儿’,会开橘红色的小花,非常漂亮,可惜城里看不到了。”在一处残破的假山,仅有的一株红花锦鸡儿顽强生长。“还有一种叫‘北京锦鸡儿’,是在北京发现,以北京命名的植物,现在更稀有。”

在《北京植物志》中,一共有北京锦鸡儿、北京花楸、北京黄岑、北京堇菜,4种在北京发现的土生“常见”植物,可现在,连圆明园内,也找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和猿人一样古老的小叶朴

比北京锦鸡儿幸运,和北京猿人一样古老的小叶朴,还能在圆明园内一个土坡上找到。“这是跟咱们祖先同一时期的植物,距今50万年了,说是活化石,一点也不过分。”

舒志刚说,这3棵小叶朴,是纯野生的,有一棵甚至跟柏树长到了一起,明显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当年,北京猿人就用这种野生树木的树枝生火,在周口店的山洞里,取暖、做饭。”每次看到这种古老的树种,舒志刚都觉得是跟历史在对话。路过的游人看见舒志刚在拍照,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树啊?”“小叶朴,念‘破’,就是朴素的朴,多音字。”游人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舒志刚抿了抿嘴:“这是常有的事,咱们普通老百姓生活中,已经见不到这种树了。”

小叶朴虽然生长缓慢,但是耐寒耐旱,树皮、树干都有一定的经济价值。而且,这种树还支撑起一套生态系统。一种寄生蝇喜欢在小叶朴树枝上产卵,树枝受刺激后膨大,幼虫就在膨大后形成的疙瘩里长大。寄生蝇对人无害,对树也无害,与小叶朴和谐相处。不过,随着小叶朴数量日渐稀少,这种寄生蝇也消失殆尽。这是一个悲伤的案例。

舒志刚说,中科院曾经有一个数据,北京城从外环向内环,每向市中心靠近5公里,就减少1个物种。

随着北京市城市化步伐的急速突进,城市中心区硬化路面越来越多,野花草的生长土壤日渐稀少,物种多样性受到威胁。“很多不起眼的野花草,其实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圆明园土路边一棵普通的黄花蒿,其实是屠呦呦提炼青蒿素的重要材料。一簇荆条,不但在成语故事“负荆请罪”中出现,还提供药材和花蜜。“中科院有一个药用植物研究所,不少野花草因为药用价值而保留了下来,不过,那些都是人工种植的。”

本地植物最合适本地环境

无论是锦鸡儿、小叶朴、黄花蒿,还是牻牛苗、抱茎苦荬菜、朝天委陵菜、田旋花,这些北京的本土植物,都有几个共同特性:耐寒、耐旱、适应性强。只要没有遭受人为破坏,就能顽强生存。“他们在北京呆了几十万年,对这里的环境最适应,几乎不需要养护成本,而且很多野花非常漂亮。”

比如锦鸡儿,在国外也有分布,英国有一种锦鸡儿叫“金雀花”,甚至还有以金雀花命名的王朝。而在北京,锦鸡儿经常被当做杂草,遭到清理。

本地的野花草被清理,引种外来物种,很容易出现水土不服,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维护。有时候,清理本地植物,还给外来入侵物种提供的了便利。一种叫做反枝苋的外来植物,原产美洲的热带地区,现在就广泛分布在北京及三北地区,危害农作物和家畜,寄生害虫,并能引起人类皮肤过敏。在有些省份,已经被列为高度危险性植物。

望宽容对待本地野花草

“我经常在市里的公园,看见辛勤的园林工人,蹲在草坪、花丛中,一棵一棵地拔野花草。有时候,刚拍过的一株野花,一转身就被拔了。”舒志刚觉得,现在的园林管理理念得更新了。“现在,我们管理园林就像管理菜地一样。菜地,是为了老百姓提供蔬菜,不允许其他植物来争抢营养,必须精耕细作,不留杂草。但是园林,就是给老百姓提供自然环境的地方。我赞同园林的整洁和秩序,不过,同时应该适度控制野花草,别把它们赶尽杀绝。”

舒志刚以纽约中央公园为例,寸土寸金的曼哈顿,保留着一大块贴近自然、遵从原生态的绿地。而北京城里的很多公园,花费巨资引种外来观赏植物,对原生植物近乎苛刻。

圆明园一处残存的地基,石缝间长出一簇簇绿色的矮小植物,这是一种野花,叫旋覆花,是菊科植物。初夏季节,这种绽放出黄色小花的本土植物,正好填补初夏鲜花稀少的空缺。尤其大规模生长时,成片金黄色的小花,非常亮眼。“像旋覆花,还有抱茎苦荬菜,这种野生的菊科植物,有时候经常被误认为野菊花,甚至被当成是刻意种植的,实际上正说明了,它们有观赏价值。”

关于旋覆花,舒志刚有一个让人充满希望的故事。紫竹院的草坪上,曾经有一小片旋覆花,一开始,园林工人总去清理,但是总也清理不完。一年初夏,管理人员发现,草坪里点缀几朵野花,令人心旷神怡,于是就保留了下来。现在,在紫竹院,就保留着这么一片野生的旋覆花,游人面对的不再是单调的绿色草坪。

“人与自然,还是应该和谐相处。城市在发展,我觉得,也别忘了多给野生植物、动物留一些空间,尤其一些本地土生、带有我们历史烙印的动植物。”

 

来源:北京晚报 北晚新视觉网  记者 孙毅 阎彤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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