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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误读的北洋水师:甲午原来如此

2014-09-27 09:56 网络 TF003

2014年9月27日讯,9月17日,学者萨苏推出了新作《血火考场:甲午原来如此》,今年是甲午战争120周年纪念,虽然甲午题材图书早已充斥市场,但萨苏选择此时出书,是因为9月17日是甲午战争最惨烈的一战——大东沟海战纪念日。萨苏称,选择这个日子推出这本书是为了向北洋水师那一批中国人致敬。

 

《血火考场》立体封_调整大小

致远_调整大小

 

致远舰上的北洋水师官兵,左起第六人为邓世昌

旅顺军港里的北洋水师舰队_调整大小

 

旅顺军港里的北洋水师舰队

 

日本油画作品_调整大小

日本油画《北洋水师停止抵抗》刻意贬损中国官员

 

丁汝昌_调整大小

北洋水师统帅丁汝昌

 

萨苏解密1“总司令”丁汝昌巧解旗舰豪华卧房之争

当时中国军队不乏出色的人物。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就是一个在敌军中亦颇得敬意的优秀将领,日文中“提督”即海军总司令一词,便是因丁汝昌访日时的头衔而被作为外来语引进的。

丁汝昌的旗舰,是定远号铁甲舰。当年的定远舰被称为“远东第一巨舰”。如今停泊在威海的定远复制舰正是按照它一比一建造的。在这艘复制舰上,当年定远舰的风采依然可见一斑,连里面华丽的舱室内部装饰都没有走样。

然而,若是熟悉海军传统的人走在这艘军舰上,不免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丁汝昌作为舰队司令,到定远号上会住在哪里?

定远舰最豪华的舱室在尾部。根据近代海军传统,一艘军舰上永远舰长最大,因此舰长有权利享受最好的舱室。哪怕是舰队司令来了,也只能住客房。而按照中国官场的习惯,丁汝昌是司令官,级别较低的定远舰舰长刘步蟾理当腾房,让长官住在这最豪华的房间里。否则就是跋扈,不懂规矩。

谜题就在这里,刘步蟾和丁汝昌,到底谁住在最好的房间呢?

这不是一个文化问题,背后带有一点博弈的意味。北洋水师以刘步蟾为首的基本军官来自福建,大多曾在国外学习过专业海军技术。他们的影响使中国海军直到抗战结束都被称作“闽系海军”。而丁汝昌则是代表李鸿章“空降”而来的淮军宿将,陆军行武出身的海军将领。地域出身的不同,让“谁住定远舰最好的房间”成为一个带有权力斗争意味的符号。

刘步蟾是一名优秀的海军军官,曾在1874 年迎击日军登陆台湾的行动中立下殊勋。因航海经验丰富,英文出色,以英国格林威治海军学院免试的资格直接上舰实习,回国后成为北洋水师右翼总兵,是这支舰队最重要的将领之一。值得一提的是,后来北洋水师的主要将领,包括林泰曾、邓世昌、林国祥、方伯谦等,几乎都在这次抗日保台之役中驾舰出击,参加了中国近代海军第一次成功卫护国家海权的军事行动。

不过,刘步蟾也是一名很有性格的将领,甚至敢于当面顶撞李鸿章。他与有竞争关系的“洋员”关系极差,以至于死后都要承受若干同事的恶意诽谤。日本联合舰队司令伊东佑亨将其称为北洋水师中的“张飞”。

设身处地,丁汝昌当时的处境十分微妙——如果自己逼迫刘步蟾让出最好的舱室,无疑是不必要地激化和留洋闽系军官的矛盾;如果自己去住客房,那又很容易让观望者们认为他镇不住自己的部下,影响威望。

到底丁汝昌住在哪个房间里呢?

丁汝昌是个很会解决问题的人。历史文献中的答案令人意想不到:丁汝昌到达北洋水师后,自称喜欢简朴随意的生活,所以长期没有到定远舰上居住,而是住在一艘木制的小军舰操江号上,甚至在操江号上装设了一张罗汉床。

不动声色间化解危机,可见丁汝昌在处理人际关系时的睿智。

 

萨苏解密2之信守诺言的英国恋人

1881年北洋水师奉命前往英国接舰回国,但有两名水兵在英国不幸去世,便被安葬于纽卡斯尔郊外的圣约翰墓地。1881 年,北洋水师军官池仲佑离开这里的时候,和他的英国恋人意腻便是在这里分手的。依依惜别间请她代为照顾那些中国水兵的坟墓。英国的女孩子答应了。“许余他日过袁、顾墓为栽花,盖英俗礼拜日女士多往墓上栽花,善举也。”

第二天,军舰启航,意腻来到码头,送行时带来了两件礼物。

“意腻自制香糕,罩以雪糖,作船名及余名,冠以吉祥语。又知余家有母,自制食物一瓶,书送慈亲,嘱余转奉,闻者犹感之,况余身受者乎?”这是1881 年8 月8 日,北洋水师超勇号和扬威号巡洋舰离开纽卡斯尔的前夜,清朝海军军官池仲佑记录下与他的英国女友意腻最后见面的情景。

如果我们还原这一场景,这个场面颇有几分浪漫。意腻那个自制的罩着雪糖的香糕,上面能够用蜜糖写出“超勇号”的船名和祝福的词句,只要稍作推理,便可以猜出它的真实身份。这应该是一种大家今天颇为熟识的美味了,那就是——奶油蛋糕。而她“自制食物一瓶”,从流传下来的文献看还有更多细节——这是一种烤硬的小甜饼,被意腻放在用软木塞密封的玻璃瓶中,交给了池仲佑。毫无疑问,这应该是最早被带回中国的一批曲奇饼了。

自此,两人天各一方,终生再未得相见。

一如超勇号和扬威号,这两艘堪称大不列颠船舶工业骄傲的战舰,自此踏上远赴东方的征程,直到十四年后双双战沉在大东沟的血战中,再也不曾回过纽卡斯尔的故乡。

对池仲佑来说,这次起航有着带一点哀伤的浪漫,他在日记中慨然叹道:“匆匆一别,再晤何期,未免有情,谁能遣此矣!”

而浪漫背后,却仿佛可以听到一丝文化碰撞的回声。

作为一个出生于英格兰大海之滨的少女,意腻也许早就对这样的结局有着预感——世界上的水手,在爱情问题上几乎没有一个靠谱的,无论来自东方还是西方。她的两件小礼物折射着海洋文化独特的潜台词,蛋糕是给池仲佑和他的朋友们分享的——你如果接纳了一个水手,就等于接纳了一群。他们永远是不分彼此的兄弟。而曲奇饼装在密封的玻璃瓶中,是航海的人一种精心而传统的做法,可以防止礼物在漫长的旅途中受潮变质。

北洋水师接回的不仅是巡洋舰,更带来了近距离接触近代工业文明后,那个时代中国人对世界的重新认识。

他们是第一代正视中西方差异的人,他们审视的结果并不是崇洋媚外,而是正如中国第一个留法博士马建忠所言:“西方人在道德上既非禽兽,在文化上又不是夷狄,因此就能与中国人平等相处。”

时间进入21 世纪,留学生李玉生来到纽卡斯尔的圣约翰墓地,发现墓碑宛在。寻访中,才知道意腻以后嫁了人,却一生信守了那个“在中国水兵墓上种一些花”的诺言。根据记载,意腻当年为中国水兵们种的花,是一种黄色的花,它的含义是“给那些永远不能还乡的人”。

中国记者最终找到了这些中国水手的墓地。他惊讶地发现,黑色的大理石碑面依然漆黑,墓碑下面,一丛黄花开得正艳。

也许,这是英国女子在另一个世界里向我们这些中国人传来的声音。让我们知道,她信守了那个百年的约定。

直到21 世纪, 这个约定,才被我们知道。

而那黄色的小花,仿佛,便是百二十年后,那支消失在大洋中的中国舰队,以及长眠于异国的将士向我们传达的最温馨的问候与期待。

萨苏解密之3自杀殉夫的将士妻子

就在丁汝昌殉国前后,北洋水师发起了一次罕为人知却异常悲壮的反击。他们,本来不是海军,他们是丁汝昌的“亲兵”,是从安徽故乡追随老提督南征北战的淮军老底子。在北洋水师中,他们充任陆战队和宪兵队的角色。在北洋水师覆灭之际,这些丁汝昌的子弟兵、淮军最后的种子乘坐小船发动了对日军的突袭。他们登陆的地点接近已被日军占领的龙庙嘴炮台,在那里发起了一次自杀性冲锋。

在日本1895 年出版的《日清战争实记》中记录了这支只有约两百人的小部队最后的战斗。“敌军拚死前进”,一度打得日军混乱败退,一名中国战士翻墙跳进了日军的师团部指挥所。但终因寡不敌众,这支陆战队终于渐渐不支,残余人员被压制到了海边。“使人感慨的是有的中国兵知道不能幸免而自杀死去……登陆水兵几乎无一人逃脱。海岸上积尸累累,不可胜数。有的敌兵在海中遭到狙击,二十间(1 间约合1.8 米)平方的海水完全变成了红色,像蜀锦一样绚烂”。

这次战斗在世纪之交得到了证明。威海在房地产建设时开发龙庙嘴,挖开海滩后,下面发现了很多人骨和锈蚀的枪械。这些应该就是丁汝昌亲兵最后的遗迹。

他们是追随着丁汝昌走出大山的,当丁汝昌选择以身殉国的时候,按照当时的道德,他们做出的选择和一般军人不一样——作为亲兵他们也要与自己的恩主同难。

还有人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那便是他们的妻子。

这些妻子们死亡的时间,显示当本村男儿们的灵柩到达故乡后,她们做出了老淮军妻子传统的选择——自杀殉夫。

这里,是作家冰心幼年生活过的地方,也是她一家曾极度惊惧的地方。甲午战争后,海军军官的大量伤亡导致有“近代海军军官摇篮”之称的福州几乎每家都成了烈属。整个福州城内披麻戴孝者比比皆是,哭声震天。家人惊恐地发现,冰心的母亲暗中藏起了一块鸦片,一旦得到其夫——时任北洋海军装甲巡洋舰来远号大副谢葆璋阵亡的消息就立刻自尽。

无人可以劝阻她。

幸亏谢葆璋历经大东沟海战和威海卫保卫战都侥幸生还,否则,冰心的人生轨迹可能就此改写了。

中国女性外表文弱,内心坚定,她们若是决心已下,无人可以劝阻。汪郎中村自尽殉夫的妻子们之中,排在第一位的,便是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的妻子魏夫人,时年45 岁。如今,两人的合葬墓在安徽无为县严桥镇仍可找到。

今天看起来,这似乎是一种陈旧的陋习,但放在那个时代,却有其特殊的令人感动之处。

即便是在礼教盛行的中国传统社会,以死殉夫在民间也是非常罕见的。一般百姓人家死了丈夫,妻子的做法是赡养年迈的公婆、抚养年幼的儿女。但老淮军的妻子们不一样。

在“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大背景下,清朝军人的地位不高,参军并非一件光荣的事情。安徽本是贫苦之地,两淮子弟因此和古代秦兵一样耐苦战,不畏死,参军常常是丈夫们为了一家人生活选择的不归之路。北洋水师工资待遇相对较高,家里有一人参加海军,便一家人吃穿不愁,岁岁小康,甚至可以惠及乡里。海军家属平素里的生活品质和社会地位远高于周围的农民邻居,但这是丈夫用生命换来的。这是一种改变家族命运的努力,故此老淮军传统以战死沙场为吉利,丈夫为家国殒身,是宗族认为的光荣之举,宗族会为其赡养后人。中国自古崇尚夫妻同命,没有了后顾之忧,为了不让亡夫在黄泉路上走得寂寞,淮军军人的妻子往往而以身相陪,这种“殉夫”似乎用“殉情”形容更加贴切。(萨苏)

来源:北京晚报-北晚新视觉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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