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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戏曲美学照进当下:京剧话剧“两门抱”

2016-10-20 12:00 网络 TF008

最早知道尹韬这个名字是在《当代小剧场三十年》这本书里,作者陶庆梅浓墨重彩地介绍了本世纪之初尹韬编导的《天上人间》如何从小剧场杀入大剧场,并高度评价其艺术探索力与社会责任感。初读这些文字时,禁不住心潮澎湃,恨不能穿越时空,一睹前辈“开疆拓土”的飒爽英姿。

作者 栗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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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改编自李渔名作《风筝误》和京剧名著《凤还巢》

怎奈尹韬2009年后远离剧坛,一去就是八年。此次,尹韬带着八年的沉淀卷土重来,旧作《天作之合》经大幅修改后更名《命中注定》重新上演。无缘得见当年的《天作之合》是何风采,如今的《命中注定》就不容错过。事实上,这部作品确实给我留下了非常独特的观剧体验。

独特体验首先来自于贯穿全剧始终的戏曲美学。近年来颇有些话剧向戏曲取经,学了几分皮毛就被冠以“东方美学”之誉。对此,我很是不以为然。搞一个“出将入相”、“一桌二椅”就是东方美学了?哪有那么简单。《命中注定》则不然,我不敢言之确凿地声称它蕴含着东方美学,但我敢拍着胸口打保票说它是一部360度无死角浸透戏曲美学的话剧作品。

剧作方面,《命中注定》改编自李渔名作《风筝误》和京剧名著《凤还巢》,在故事架构上与传统戏曲审美相一致,在人物设定上也暗合小生、老生、花旦、彩旦、文丑的行当划分,自然不足为奇。难能可贵的是对台词韵律的追求,长短句错落有致,合辙押韵。比如开场不久穆居易的独白,“可这风筝就是题得再好,画得再妙,那美名传的也不是我的名号——”,类似的语句在全剧中比比皆是。演员的台词处理也下了一番功夫,对“京白”有所借鉴,语调活泼流利。台词入耳,真如淙淙流水一般动听。

表演方面,本剧所有演员都有戏曲功底,戏曲身段毫不吃力。最出彩的莫过于戏的高潮处,穆居易挨打一场——演员张弛的出色表演既让人感受到他肉体遭受的痛苦,也让人体会到他内心经历的煎熬——而这些情绪几乎全部是通过戏曲身段表现出来的。表演风格的确定离不开导演的整体构思,京剧演员出身的导演闫锐显然有决心也有能力将戏曲表演风格贯彻到底。

在某些场景,戏曲表演的优势尤为凸显。比如朱焕然拉着穆居易去程家提亲一场,人物关系错综复杂,程、穆二人都竭力隐藏内心的小算盘,惟有朱焕然蒙在鼓里。导演既要向观众表明程、穆的真实想法,又不能让他二人在朱焕然面前穿帮。放在其他话剧中,常规处理方法是给演员定点光,让演员以独白直陈内心。这种处理方式面对如本剧般高密度、快节奏的台词,就显得突兀且笨拙。所幸戏曲表演的时空呈现具有高度灵活性,在全剧戏曲表演的整体风格下,这一问题迎刃而解。演员只需一把扇子将自己隔开,无须灯光变化,即可跳脱规定情境完成独白,丝毫不会干扰戏剧节奏的流畅。

话剧吸取戏曲手法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一代代戏剧人的探索不乏经典之作,远有焦菊隐、梅阡导演的《虎符》,近有王晓鹰导演的《理查三世》。《命中注定》如若只是这一道路上的最新成果,那肯定称不上独树一帜。然而,在一部从头到尾贯穿戏曲思维的话剧作品中,尝试用戏曲美学关照当下的社会现实,这在当下剧坛无疑是一次弥足珍贵的尝试。

早在五十年代,关于话剧吸取戏曲手法的范围就存在一个争论:有人认为这种形式只能运用于历史剧,有人则认为现代剧也可以运用。焦菊隐在《虎符》的排演体会中谈到了这一问题:“我个人对于这两种不同的见解,都提不出什么具体意见,因为后者还没有做过实验。”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表现新生活的新编戏曲倒是层出不穷,在当代题材话剧中大规模吸取戏曲手法的尝试依旧寥寥。我有个私心,如果尹韬和闫锐合作的下一部作品,不再借古人之口诉今人心声,而是更直接地切入现实困境,以尹韬的激越和自省,以闫锐京剧话剧两门抱的功力,又将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来源:北京晚报 北晚新视觉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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