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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秀华:告别婚姻“我很骄傲”

2016-05-27 12:00 作者 TF006

这天,余秀华穿了一条红裙子。她似乎很爱红色,第一次进京时,就穿了一件红棉袄。当有人问她“你觉得自己现在红不红”的时候,她会揶揄说,我的棉袄很红。但现在是初夏,穿裙子是为了美。她深蜷在单向街书店的靠窗沙发里,和采访她的记者笑得前仰后合。光线透过落地的玻璃照在她和她的那条红裙子上,一瞬间出现在我脑子里的竟是一个有点儿俗但绝对是褒义的形容词——艳丽。

作者 张玉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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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秀华

这次她来,是为了宣传自己的新书《我们爱过又忘记》。这是她的第三部诗集,编入的都是爱情诗。这是策划编辑杨晓燕的主意。杨晓燕原来在广西师大出版社理想国,为余秀华推出了第一部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现在到了新经典,也把作者余秀华带了过来。余秀华大笑说,出这个集子,是因为“杨老师内心很‘风流’”,“她想看到爱情诗,想谈恋爱。”

去年十月,余秀华终于和在一起捆绑了20年的丈夫尹世平离婚了。这让她继“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后又上了头条,但作为事件女主角,她只是觉得“快乐”和“自由”以及一种骄傲。婚姻的失败并不影响她对于情爱的享有和享受,也不影响她写下“我爱你。/我想抱着你/抱你在人世里被销蚀的肉体”这样炽烈的关于爱情的句子。

她是如此简单而直接。赞美和詈骂,痛苦与性,一切都可以淋漓地表达出来。她说话很慢,但思维很快,如锐利的刺,挑开一层层被小心翼翼遮盖起来的伪饰。当她直直地逼视着你的眼睛时,你会忘记那些诸如“脑瘫”、“残疾”、“农妇”之类的标签,而会单纯地意识到,她是一个诗人,一个女人,一个人。

爱情

“渴望得到,就拼命地写”

“我成了知心姐姐了。”这是余秀华红了以后,生活里的一大变化。很多人在微博、微信里给她发私信,真诚地抛来一大串稀奇古怪的情感问题求她解答,把她当成了包治百病的情感顾问。有的小姑娘还会说,余老师,我和我男朋友谈恋爱,能不能请您帮我写首诗送给他?——这样倒没什么不可以,但一些问题太怪,超出她的理解,她不知道怎么作答。

人们都看到,爱情是余秀华最重要的主题。据她自己估算,竟能占到全部诗作的百分之七十。“我渴望得到爱情,就拼命地写爱情,越写越多。”

她渴望得到很多人的爱情。诗集《我们爱过又忘记》里,变换着很多个倾诉对象“你”,每个“你”在现实中的所指却并不一样。比如一个叫“阿乐”的人,再比如一个叫“r”的人。“我是个多情又专情的人,喜新不厌旧。”

但多是暗恋。她的爱情总是单向度的,“他们都喜欢我,我性格好。但我一说我爱你的时候,他们都跑掉了。”也有年轻的男孩子读了她的诗后喜欢她,却被她劝回去了。“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喜欢我的人我不喜欢他。”这似乎是个适用于全世界所有人的怪圈,本无特别,偏偏她又加了一句:“相互喜欢的,我觉得没意思。”这种难以捉摸的关系,让爱情在她那里似乎成了一个无法求仁得仁的空中之物,但反过来说,或者又是一个特别适合入诗的东西。

那什么样才是有意思的呢?她欣赏情感上的对等和直接。“我喜欢你,我就会直接对你说,嗨,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但你总会说深刻啊,有才华啊,不相干的说一大堆。我只希望你说,我也喜欢你,秀华。”

来北京住宾馆,隔壁的情侣吵了她一夜。她睡不着,就暗自猜想些内容。告诉编辑,编辑说她“想象力太丰富”。余秀华睁大眼睛,有些无辜:“那还能怎么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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