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达尔·梁赞诺夫

《办公室的故事》

“真是没想到，前两天我们剧组还一起给他过88岁生日，吃生日蛋糕，今天早上就听说他去世了。我们本来还想请他来看我们的演出，但特别让人遗憾的是，我们现在排他的作品成了他的遗作了。”昨天一早，听到梁赞诺夫去世的消息，正在排演梁赞诺夫经典作品《办公室的故事》的冯宪珍很难过，她发微信朋友圈表示悼念，并写道：“俄罗斯喜剧教父梁赞诺夫与他的经典作品不朽。有幸与他两次会面，将成为永远的记忆！”

在《办公室的故事》排练场里，正在为角色试装的冯宪珍，一边让服装设计师帮她整理身上的服装，一边对记者回忆起她和梁赞诺夫的接触：“剧组里，我应该是接触他和他的作品最多的人。他的‘悲喜三部曲’《命运的拨弄》《办公室的故事》和《两个人的车站》的所有电影译制配音，我都参与了；其中《命运的拨弄》和《办公室的故事》这两部话剧，我也都参与演出。

我曾经见过他两次，第一次，是我们在中央电视台刚刚给《办公室的故事》配完音，他和《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的导演一起来看片子，对我们的配音非常满意，高兴的不得了。他很高大魁梧，有点斜视，性格豪爽。合影时，他一高兴，横着就把我抱起来了！第二次，是1987年，他受中国戏剧家协会和电影家协会邀请，再次来到中国，正赶上我们当时在排他的《命运的拨弄》，他临回国前一天，特地到排练场来看我们彩排。他认出了我，非常开心。”

冯宪珍将梁赞诺夫视为心目中“必须仰望的大师”：“俄罗斯特别浓厚的文化底蕴造就了这样的戏剧大师，他很有智慧，他的喜剧不仅仅让人笑，还让人流泪，是特别高级的。当年以他的作品为代表的一系列苏联电影和戏剧，无疑对我们的一生都有着深入骨髓、不可小觑的影响。”

和冯宪珍相比，当年只在《命运的拨弄》排练场上见过梁赞诺夫一面的韩童生，回忆起自己当年见到大师的心情，更多的是敬畏和紧张。“当年排话剧《命运的拨弄》，是我第一次担任主角，文兴宇是导演。这个戏排了二十天的时候，听说梁赞诺夫来了，我们就连排了一下，说给大师看看。当时我非常紧张，而且因为他有一只眼睛斜视，不知道他眼睛在看哪儿，所以就更增加了我的紧张。

结果表演过程中，还不小心摔碎了一把茶壶。结果梁赞诺夫看完排练后，特意对我说：“你很好，真没想到中国演员演我的作品演得这么好，但是你有点紧张吧？那把茶壶不是我戏里希望碎的吧？”我当时连忙说：“是的，我见到您太紧张了！”韩童生说，那个时候，他们还和梁赞诺夫有过简短的交流，“我们彼此对于戏剧的追求，和对他这种轻喜剧的理解，都觉得有很多共同之处，聊得非常愉快。梁赞诺夫对中国戏剧人对俄罗斯作品的演绎和理解很惊喜，他当时还表示：‘我们都是戏剧人，希望以后能够加强彼此的交流。’”

对梁赞诺夫的去世，韩童生也深表遗憾：“我们还说要请他来看我们的演出呢！他虽然走了，但他的作品、他的精神都留在我们心里。现在来看，我们演这个戏就更有意义了，是对他的致敬。”

记者了解到，话剧《办公室的故事》原计划邀请梁赞诺夫本人来中国担任该剧艺术顾问，但因他的身体状况未能成行。担任话剧《办公室的故事》导演的俄罗斯人民艺术家亚历山大·库金，昨日听说梁赞诺夫去世的消息，心情很沉重，他说：“一个戏剧巨匠离开了我们，是戏剧界的很大损失。他身后留下了很多非常优秀的作品。”

库金告诉记者，虽然他以前看过很多梁赞诺夫的作品，但还是第一次执导梁赞诺夫的作品，他以前和梁赞诺夫并没有过接触，这次是借来中国执导《办公室的故事》的机会，才在来中国之前和梁赞诺夫通了电话，梁赞诺夫当时身体很不好，但听说中国又要排演他的作品，很高兴，还关切地询问是哪些演员担任主演，并祝福库金“演出成功”。

库金说，《办公室的故事》最初是以话剧的形式在苏联演出，上世纪七十年代便已经有很大影响；后来被拍成电影，更是享誉世界。梁赞诺夫的作品一直到今天在俄罗斯依然家喻户晓，每逢节假日还会在电视上不断播出。库金说自己在机场等飞机的时候，还看到俄罗斯电视台在播放电影《办公室的故事》，这个作品也被很多剧院排成不同版本的话剧上演。

此次在中国执导《办公室的故事》，库金对中国演员赞不绝口，认为“中国的演员非常优秀，演技一流，和俄罗斯演员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甚至可以来俄罗斯用俄语演出。”他还去看了冯宪珍主演的另一部话剧《丽南山的美人》，认为冯宪珍不愧于“话剧女神”的称号，并表示希望今后还有机会和冯宪珍、韩童生这样优秀的中国演员合作。

冯宪珍和韩童生也都盛赞库金导演“非常专业”，认为和这样的导演合作，让他们收获很大，“他既有我们非常熟悉的斯坦尼式的传统排练方法，又有特别新鲜的理论和方法，比如会让我们在排练时互调角色，让我们对自己和对方的角色都有更新鲜和更深入的了解。”冯宪珍和韩童生都认为，无论是梁赞诺夫，还是库金，身上都有着俄罗斯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戏剧传统，和这样的艺术家接触、合作，对中国戏剧人来说，绝对受益匪浅。

梁赞诺夫生平：

埃利达尔·梁赞诺夫于1927年11月18日出生，1950年毕业于全俄国立电影学院。1956年梁赞诺夫创作了首部音乐讽刺喜剧《狂欢之夜》，此后他陆续导演了一系列喜剧片，奠定了其“喜剧教父”的地位。1977年，他获得苏联国家奖，1984年被授予苏联人民艺术家称号。1987年，国际编号为4258的小行星以梁赞诺夫命名。

梁赞诺夫一生共拍摄了约30部电影。无论在以前的苏联，还是现在的俄罗斯，梁赞诺夫都享有很高知名度，被戏称为“每一只狗都认识的人”。梁赞诺夫较著名的作品有“悲喜三部曲”，即《命运的拨弄》、《办公室的故事》和《两个人的车站》，以及《车库》、《意大利人在俄罗斯的奇遇》、《老马》等。其中，除了《命运的拨弄》荣获1977年度苏联国家奖外，《办公室的故事》和《两个人的车站》也引起了轰动。

“悲喜三部曲”以及梁赞诺夫执导的《意大利人在俄罗斯的奇遇》等影片都曾在中国上映，受到中国观众喜爱，影响了60后、70后乃至80后等数代中国人。至今在中国上映的苏联和俄罗斯电影中，梁赞诺夫执导的影片数量也依然是最多的。《办公室的故事》1985年的中文译制片多年来一直被视作译制片的典范，其中台词至今为人津津乐道。影片中为女主角卡卢金娜配音的冯宪珍，她的中低音刚好烘托出女局长外冷内热的气质，此次她也在话剧《办公室的故事》中扮演女局长这个角色。

中国著名学者童道明曾在《办公室的故事译后记》中这样形容《办公室的故事》，“在电影中的玩笑、调侃，乃至近似闹剧的噱头背后，总是流淌着一股人性的暖流。剧本的基调是抒情性的，也有心里深度，而触及的又是伦理道德问题。”

来源：北京晚报—北晚新视觉网  记者：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