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骏峰演17年戏才能和陈凯歌合作,综艺真能让鲜肉鲜花练成演技派?
《演员请就位》结束了,相信很多人和艺绽君一样,也才消化完这场长达四个半小时的盛典,现在聊聊不算太迟。总结下来,四位导演的终极作品很惊艳,郭敬明的《AI》很好哭,赵薇的《哥哥》是那种奔着让人难受去的题材,李少红的《真相》拍出了最有“星味”的演员,陈凯歌的《理发》立意很深。
四位导演要在短片里选了一位演员与他们签署专属合约,然后这四位演员又角出一位“2019年度最佳演员”,最终,这个头衔被牛骏峰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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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骏峰是童星出身,戏龄十七年,这么漫长的时间段放到任何一个行业里,没混成专家也必是行家了,但17年在演员这一行,大概才刚刚有资格谈“演技”。牛骏峰在节目里表演过《海洋天堂》的片段,当时弹幕里飘过一拨一拨的“演技炸裂”,他演一位自闭症患者,没有一句台词,所以肢体语言特别丰富。
当时陈凯歌导演的评价是:“牛骏峰用很多细节指向了高于细节的一点东西,于是产生了感动。”陈凯歌是位诗人导演,喜欢用各种比喻,观众和演员都要“悟”,他所说的那点高出来的东西,应该就是所谓的“演技”,可遇而不可求。
牛骏峰遇到了演技,首先是因为他17年的演员生涯中,拥有比同龄演员更丰富的表演经验,才有可能堆砌出大量的表演细节。此外,他曾拍摄过一部电影《夏天的拉花》,为了深入角色,他去医院与患有脑瘫的孩子们同吃同住了一个月,他还去过自闭症教育机构体验生活,和孩子们一起上课。《夏天的拉花》恐怕没有多少人看过,但牛骏峰用过的功在《演员请就位》里结出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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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演技类综艺节目大爆发,有一种解释是:影视寒冬,大量演员无戏可拍,便都到综艺节目里博博曝光,也是寻找就业机会。《演员请就位》和《演技派》都是年轻演员寻求突破的秀场,播出到第三季的《我就是演员》则是资深演员自证的舞台,总之,演员们来,不是为了寻找演技,就是为了证明演技。之前两季《演员的诞生》和《我就是演员》的确达到过这样的效果,帮一批名不见经传的实力派演员成了如今的当红一线。
比如蓝盈莹,之前在《甄嬛传》里演的宫女浣碧很没观众缘,《演员的诞生》勇夺亚军后戏约不断,很快从三线到一线,最近热播的《精英律师》里和靳东搭档演女主角。再比如任素汐,节目后得到了更多电影片约,2019年她拍了4部电影。
但艺绽君很担心,参加《演员请就位》的年轻演员们会收到适得其反的效果,回到真实的片场里,他们找到自己的“位置感”恐怕会越来越难,也越来越迷茫。在综艺节目那样特定环境下感觉到自己演技提升的年轻人回到现实的片场很容易把埋怨推给剧组,感觉自己接错戏,或者没找到适合自己的角色。
三个月拍完一部剧的节奏,没有表演指导, 没人给演员磨演技、捋逻辑,就连导演讲戏都实属奢侈。最靠谱的剧组,顶多组织一群副导演围读剧本,理顺剧情,为演员做好前期功课,正常情况下,拿到片场的剧本还乱作一团,导演忙着收拾剧本没精力调教演员。
其实,“演技”只是综艺节目的一个“噱头”,外行看热闹,内行人都明白,它并不是一个具体物件,可以通过某种手段得到,更不可能被几期综艺节目培训出来。“演技”是一种状态,时而在线,时而下班。
张艺谋执导电影《山楂树之恋》时,周冬雨拍三分钟能用上三秒,甚至有一个镜头拍了一百多遍,一天三十多遍,足足拍了三天。如果表演综艺节目的逻辑成立,在大导演的调教下就能获得“演技”的提升,那么张艺谋不需要如此费劲。
和孙俪一起拍电视剧《那年花开月正圆》后,陈晓最佩服孙俪的不是她哪场戏演技炸裂了,而是体力太好了!
孙俪微博
陈晓说自己常常是只演好几场重场戏,觉得不错,后面就放松一段,疲沓着演,因为真的很累,演戏是体力活。而他不可思议的是,孙俪竟然可以在长达9个月的拍摄期里始终保持旺盛的精力和稳定的情绪状态,每天请台词老师磨台词,每天练瑜伽锻炼,每天做面膜护肤……
好演员能把“演技在线”的时间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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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艺节目里,观众能看到先是表演指导一遍一遍地给演员磨戏,再到导演手里精雕细琢,手段用尽地帮演员达到最佳表演状态,但在真实的片场里,对手演员、灯光、摄影、化妆、场务……时时处处都有干扰“演技”的不确定因素。另一档综艺节目《演技派》直接在片场拍,年轻演员的真实处境可见一斑。有一场张静初和年轻演员王玉雯搭档的戏,张静初突然发现一束底部的灯光向上打在自己的脸上,直接表示这种底光是打坏人用的,她接受不了。
于是这场戏的所有灯光都要重新调整再拍,早晨四点半开工王玉雯已经拍了一天戏,累到睡着在片场,又得重新来过,一遍遍地下跪、请安,把之前拍过的戏原样演一遍,收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六点了。
能被看到的演技似乎只是“炸裂”的那几个瞬间,但年轻演员需要追求的恰恰不应该是那种高光时刻,而是扎扎实实的日常,不间断的台词、形体训练,不拍戏时尽量保持规律的作息和锻炼,将体力、精力维持在最佳状态,不只在酒店、片场两点一线,有时间去深入生活积累经历。这样才有可能在任何情况下都展现出稳定的表演状态,才有可能在机会来临时施展自己,让仅有的能力不受干扰地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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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每个演员都注定经历等待。日子有功,无法速成。牛骏峰演了17年戏,才遇到《演员请就位》,才有机会和陈凯歌合作。而这档综艺节目里的大多数时候,年轻演员们集体处于一种尬演的状态,遇强不强,遇弱则弱,有时甚至会把悲剧演成小品。不要说演技,就连台词在没有字幕的情况下都很难保证被听清。当然,或许有人举反例,赵薇的台词同样很烂,咬字不清晰,从小燕子到现在二十多年来也没什么进步,但时至今日,她不仅是顶级明星,也是以导师身份出现的导演。
如果仅以演技而论,有个段子倒可以拿来说说。
赵薇和章子怡是昔日的四小花旦,两人都是在学校时拍了一部戏,一炮而红。当年媒体经常会拿俩人比较,有一次记者问到章子怡,毕竟是年轻气盛,那时的章子怡回答自己和赵薇的区别在于,“我是中戏的,她是北电的。”
当年中国电影还没有如此繁盛,舞台戏剧表演是最高级的,中戏的门槛之高,表演训练之严格都是指向金字塔尖。其实,现在看赵薇和章子怡那时的表演没差多少,然而二十多年后,虽然两人都已是影后加身,但没有人会质疑章子怡的演技,而对赵薇始终是褒贬不一。
从普通演员到大明星,颜值、运气、灵气都是助力,然而,扎实的基本功,最后决定演员这条路能走多远。
除了台词,形体也是演员的基本功,现在已经不常被提起了,或被简化为“减肥瘦身”。其实,形体训练和保持体形完全不是一码事。艺绽君有次参加一档综艺节目发布会,台上有武术演员、京剧演员、当红模特和影视演员,远远望去的视觉效果就是,影视演员好像站不稳似的总在晃,而其他人像钉子一样戳在地上,毫不夸张。
形体不好演古装剧尤其吃亏,杨幂演《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时就被吐槽晃来晃去,其实,她的本意是想演出白浅九尾狐的天生媚态,结果却显得很轻佻。郝蕾并不瘦,但她的形体基本功非常好,影视表演还没那么明显,一旦站在舞台上,她的肢体动作稳定、柔软、灵活,就像另一张会讲台词的嘴,真的惊艳。
《演员请就位》结束了,五十多位年轻演员回到现实,如何能在片场就位?仅仅凭着满腔热情和参加过这档综艺节目的些许曝光度,结果恐怕不会太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