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蕉临《兴福寺碑》
2022-03-03 14:27

白蕉的出现,从地域上来说,属近代“海派”重镇,从时间上来说,是晚清碑学走向末路进而自动反转调整的见证。“海派”在当时是一个大熔炉,既有晚清遗老,其中有李瑞清、曾熙这样的碑学巨擘,以及吴昌硕、沈曾植等碑帖相融的典范,也有新近涌现的骁将,专注“帖学”,主要以白蕉、沈尹默及马公愚、潘伯鹰等人为代表。

白蕉 临集王羲之《兴福寺碑》(局部)

如此梳理,白蕉的历史地位清晰可见。他的贡献在于,示范了一种“成功”方式:纯正帖学也可以有一席之地。明代董其昌是一个例证,白蕉的出现,再次证明了这一点,董其昌取法主要是王、颜、米三家,白蕉主攻“二王”,兼取欧阳询,来源更纯正。

临《兴福寺碑》是目前所能见到的白蕉的唯一临作。因为连其家人也极少见到他专门的临作。款字中特地注明时在“辛巳深秋”,年35岁,青年英才,妙笔生花,不但是实临之作,亦是通临之作,殊为难得。当然,在这件临作的背后,肯定会有很多的对临、背临之作作为“铺垫”,否则很难有现在所见到的完美效果。有趣的是,白蕉所选择的范本不是大名鼎鼎的集王《圣教序》,而是《兴福寺碑》。看来,白蕉有自己的用意。两者皆为集王字,前者名气更大,但临习的人太多,过于熟悉。临摹取法提倡“熟悉的陌生化,陌生的熟悉化”,故而白蕉可能有意回避这一点,是不是受到了八大山人的启发?八大学王字,除了反复临习《兰亭序》,最典型的就是通临《兴福寺碑》,亦成一绝。

对于“二王”的态度,有时常常成为某一阶段书风发展的风向标。其实二王也好,单独的“书圣”也罢,后人喜欢或不喜欢,他都在那里。对二王的认同,其本质是个人内心的理解和选择,与“二王”本身有关也无关。喜欢白蕉的人,认为他是二王“嫡脉”,不喜欢白蕉的人,则会认为他是“书奴”,亦步亦趋。细心对比不难发现,白蕉相对于王字,有很多变化,笔画瘦硬险峻,取法欧阳询。这件临作尤其明显。大家的优点有很多,根本上的一点是“干净”,用笔干净,气息干净,绝不拖泥带水,没有丝毫杂质,所以才会有风流倜傥之感,尽管是行楷书,气韵生动,既新且古,自成一格。

从白蕉的临作说开去,无疑包含了对于“二王”的看法,不是看风潮如何,而是自己是否真的喜欢,真的理解,真的需要,与他人无关,关键自己是否有驾驭的能力。“二王”名声大,喜欢的人多,但并不适合人人去练,尤其是一窝蜂式地不加分辨。所谓的“能力”涵盖三方面:一是心性趋同,二是才情趋同,三是功力趋同。话说回来,心性不可能完全相同,而是有相似的特质,尤其是对“魏晋风度”的理解;才情高下,落笔便知,二王容易写俗,故而学二王的人很多,化出来的不多;功力趋同之意,和读《红楼梦》的体验差不多,少年时代临二王和中年时期学二王,理解能力不同,功力不同,能够吸收和表现之处大不相同。临摹效果的评判,需要综合考量。

来源 北京晚报 作者  薛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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