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与家人一起吃元宵 味道里尽是温暖
2016年2月20日讯,圆月一轮,新年新岁新光景;元宵几只,情深情切情意浓。闹花灯、猜灯谜、吃元宵,正月十五快要到了。过完元宵节,才算过完年。月圆之夜,别忘了和家人在一起吃元宵,讨个团团圆圆、红红火火的好意头。一碗元宵,口感甜甜糯糯,滋味绵长;还融入了情感和回忆,在心中许久徘徊。
我的祖籍是安徽桐城,出生在北京,自小帮家中从安徽带来的老阿姨“杨嫂子”干活。每年元宵节,我们家除了把过年的剩余食物全部吃掉,还要依循家乡传统,自家包汤圆吃。
元宵节前一天,杨嫂子就忙活开了,她差我出史家胡同西口,过马路到灯市东口去买两斤汤圆粉、一小盒汤圆馅儿。我人小腿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还没上楼,就闻到满楼道的芝麻香。
原来,我去采买时,杨嫂子就在微火的煤炉上架起铁锅,翻炒着洗干净的黑芝麻。这是个技术活,火大了不行,会糊,吃着有苦味;火候不到也不行,吃着不香。所以一定要耐得住性子,两眼盯着锅里的芝麻,一下下翻炒,把芝麻上湿湿的水汽炒走。待芝麻在锅中发出沙沙声,马上就要变色之时,火速倒在砧板上,让它放凉。等待芝麻冷却的这段时间,杨嫂把我买来的糯米面和得软硬适中,盖块湿布放一旁饧着,我则把买来的汤圆馅儿小心切成小方块,再用手心揉成小球,放在小碗中备用。
砧板上的芝麻凉了,只见杨嫂子拿个厚些的蓝边碗,碗口向外,双手紧握,在芝麻上来回压着,随着芝麻啪啪的爆裂声,香味弥漫开来。当锅再次架到火上,她把事先准备好的猪油放入锅中,我家的猪油是雪白雪白的,杨嫂子告诉我,熬油一定要放些水,放过水熬出的油才会白。看着锅中的油化成透明色,她再放入芝麻和瓜子仁,与白糖一起翻炒。当芝麻馅儿做好,放到温热,杨嫂子会递给我一只小匙:“别烫着,小点儿张嘴,尝尝够不够甜。”我来不急应声,一满匙入口。好香甜啊!芝麻和瓜子随着猪油的润滑,从口腔一下子就过了嗓子眼儿,在肚里不见了。杨嫂子看我这可怜样,一脸认真地说:“没尝出来?再吃一点儿吧,慢慢吃,吃多了容易拉肚子。”在那个年代能包汤圆,还吃得上两种馅儿料的汤圆,实属不易。
包汤圆也是个技术活儿。在圆球上用食指轻压一个小坑,食指与大姆指里外配合顺着坑边轻轻揑,另一只手慢慢转动,小坑渐渐变成小?。洞越大,装得馅料就越多。添入馅儿后把口封好,在手心里小心揉两下,表面无缝,汤圆也就做成了。
还有一件与汤圆有关的事令我难忘。记得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班上转来了一位上海同学,她叫娥。因娥初来北京,沟通上多有不便,闹出不少笑话,她自己也很苦恼。我虽生在北京,但爸妈都是南方人,上海话我也懂几句,就是身上的这点南方味儿,让我们亲近起来。
一日放学后,娥拉我去她家,说要做好吃的给我吃。只见她满脸带笑的从门外搬进几件用干净屉布盖着的东西,打开屉布,一个精美的小石磨呈现在眼前,旁边有一些泡在盆里的江米。娥得意地告诉我:“我们家从来不买外边的东西,正月十五自己做汤圆。江米提前泡好,磨面、炒馅儿、自己包,新鲜又好吃。”说着,我们俩一个人摇着小磨把手,一个人抓着江米往磨口里放。一粒粒湿滑而饱满的江米顺着十指落入石磨,那种感觉十分好玩。娥的妈妈下班回来后看我们在磨面,忙取来一块事先磨好的面块,我们便包起汤圆来。
当我和娥各端着一碗汤圆,品味着它的香甜软糯,相对而笑。很多年后,娥无意中提及这件事:“子春,你记得有一次正月十五我请你去我家吃汤圆吗?其实我妈怕我来北京后不习惯常常担心,我请你来我家,就是不想让她担心。”听了这话,我不由地心生感动,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啊。
关于正月十五的记忆,我还有许多——从猜灯谜,逛庙会,到杨嫂子给我做的灯心绒花棉窝。从吕恩阿姨的肉汤圆,到华芳阿姨做的无馅儿的酒酿实心元子……一切好似发生在昨天,亲切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