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夺权走向掌权,塔利班代表曾直言:“我们自己没有能力做好!”
中国新闻周刊微信公众号消息,8月17日,塔利班进入喀布尔的第三天,躲在家里的原加尼政府卫生部代理部长马杰鲁赫接到来自塔利班的信息。“他们要求部长个人继续工作,并让部长通知所有司长到岗上班。”卫生部顾问布兰彻特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资料图 新华社照片
进城后的第一天,塔利班就在交通要道设置了检查站。随后两天,检查点逐渐覆盖到所有街区,一些武装人员开始挨家挨户要求居民登记信息,政府官员、活动人士、外国机构雇员被带走的消息不时传出。
但在卫生部,官员们看到了不一样的塔利班。与他们对接的人召集大家开会,表示希望社会能正常运作,需要各位继续工作。让官员们印象最深的是,塔利班的代表直言:“我们自己没有能力做好。”
到8月23日,卫生部工作正常开展,喀布尔的大多数医院也正常运营。原阿富汗政府政治顾问拉德马得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还有“三四位部长”及喀布尔市长等部长级官员回到了工作岗位,各部门的女司长也有正常上班的,基层官员上班的比例则更高。与此同时,有关阿富汗新政府组建的谈判“正在进入实质阶段”。
“有一点让我感到宽慰:塔利班控制喀布尔后,并没有立即宣布组建政府,而是希望能与阿富汗各方进行沟通,并获得各方认可后再组建一个更加包容的政府。”喀布尔卡丹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法希姆·萨达特对《中国新闻周刊》说,“塔利班越多地引入各方力量,其政权就越有机会获得更广泛的承认,同时还可以减少未来的内战冲突。”
“共识缔造者”的难题
同样是在8月17日,巴拉达尔从多哈飞抵坎大哈。自2001年塔利班政权被美军击溃以来,这是他首次回到阿富汗。
53岁的巴拉达尔1994年与坎大哈宗教领袖奥马尔共同创建了塔利班,并在两年后夺取政权。当塔利班武装在1996年进入喀布尔时,他们公开绞死了早已下野的前总统纳吉布拉兄弟,然后迅速将伊斯兰教法和自己的体制施加在喀布尔居民头上。
如今,巴拉达尔以塔利班政治委员会负责人的身份归来,被视为塔利班主导下阿富汗政府总统的候选人之一。他领导的政治委员会,在塔利班武装逼近喀布尔时要求指挥官们停下,并下达了请加尼政府官员继续上班的指令。
在塔利班内部,巴拉达尔素有“共识缔造者”的名声。塔利班掌权时,他出任过少数族裔聚居的赫拉特省省长;2001年后,他是塔利班最高议事机构奎达舒拉的负责人。最近三年,他一直在多哈与美国政府及阿富汗政府谈判,并在去年2月代表塔利班与当时的特朗普政府签署了美塔撤军协议。分析人士认为,他具备丰富的政治经验,也知道治理阿富汗的实际困难。
当塔利班派往卫生部的代表说出“我们没有能力”时,阿富汗的医疗卫生体系已濒临崩溃。流离失所者滞留在喀布尔街头,各省医院因此前的战事而爆满,却无法召集战前的医护人员。目前只有巴基斯坦和伊朗对阿富汗开放边境,喀布尔机场在美军控制下停止了国际货物运输,急需的药物和疫苗都运不过来。
最重要的是,阿富汗每年60%的公共财政支出来自外国政府及国际组织资助,其中卫生部和能源部的大多数项目资金来自世界银行。塔利班控制喀布尔后,世界银行暂停了所有资金援助。
最近20年来,布兰彻特主持了多项世界银行资助的阿富汗政府项目。他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对他来说,能否与塔利班合作,最重要的标志就是马杰鲁赫是否继续担任卫生部长,“以保证专业人士仍能继续自己的工作”。
官员们为什么愿意与塔利班合作?他们对布兰彻特说,希望利用现在塔利班释放的积极信号与之合作,看看塔利班能做什么。曾在多个部门担任高级职务的拉德马得说得则更直接:“上班是为了养家。”
在阿富汗,绝大多数公务员都是穷人,“有钱的已经逃走”。八级公务员的月薪只有4000阿富汗尼(约50美元),而高级公务员的月薪可以达到25000阿富汗尼。一些基层公务员觉得,政府更替让自己有机会获得更高的职位,甚至“很乐于上班”。
但“合作”不那么简单。每次开会,卫生部的塔利班代表都不怎么回答人们的问题,官员们不知道自己的职位能维持多久。在拉德马得看来,这是因为塔利班正逐步通过任命“自己人”接管各个机构。一些正和塔利班进行政治谈判的政客指责,这违背了巴拉达尔的承诺。
一位不愿具名的阿富汗主流媒体总编辑对《中国新闻周刊》称,塔利班发言人苏海尔·沙欣已经兼任文化媒体部代理部长。布兰彻特也透露,卫生部的领导层近期也可能有很大变化。马吉德这样的专家会被留下,但过渡时期政府的领导权不会真的属于“旧政府的部长”。
控制政权被视为塔利班最急迫的需求。虽然政府内可能存在塔利班的支持者,但绝大多数部门中,没有任何公务员在塔利班进入喀布尔后跳出来说“我其实是塔利班”。一些部门还因主要官员躲避与塔利班合作而无法运作。
而在喀布尔街头,小商小贩们已经在欢呼索贿警察的消失。拉德马得也承认,加尼政府的腐败严重,短期内官员们可能会在塔利班的严刑峻法下收敛贪腐行为,但“这已经形成了长期的文化,想根除非一朝一夕”。因而在一些塔利班的支持者看来,不论当下如何“合作”,多数政府官员最终仍需被撤换。
问题在于,塔利班会用什么样的人迅速填补中高级公务员缺额?“沙欣看起来和其他塔利班差不多,戴着个头巾,但他总体给人感觉是专业的,不像很多塔利班官员非常宗教化。”前述喀布尔媒体总编辑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然而,这样的官员在塔利班内部并不多。塔利班内部有宗教、司法、政治、军事等多个委员会,外交、谈判经验丰富的只是多哈的政治委员会。巴拉达尔在2010年被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逮捕后经历了七年牢狱,2018年获释后一直在多哈从事对美谈判和外交工作,与国内的塔利班高级官员联系并不紧密。
8月17日后,多个省份的塔利班当局陆续开始召集女性公务员、医生等精英开会,告诉她们不要担心,正常工作,但拉德马得透露,其效果远不如喀布尔理想,未能打消许多人的恐惧。
政治委员会此前曾作出承诺,维护女性受教育权、工作权、健康权、继承权和择婿权,但当时各省的塔利班领导人没有遵守。法利亚布省的塔利班政权允许女性上学到12年级,已经是目前各省塔利班政权中最“宽容”的决定,洛加尔省的塔利班当局甚至禁止所有年龄的女性进入学校。
此外,虽然巴拉达尔已宣布特赦加尼政府所有官员,但截至8月23日,包括拉赫曼省前省长瓦希德扎伊、该省警察局长卡姆拉姆在内的许多高级官员仍被本地塔利班组织拘押,甚至已宣告失联。
种种迹象让拉德马得回忆起1996年。塔利班刚夺取政权时,他在国土部遇到一名正在羞辱司长的塔利班指挥官,这位指挥官告诉他,自己已经被任命为新司长。拉德马得感到震惊,因为对方只有小学肄业文化。但指挥官不屑地表示:“我觉得我应该被任命为副部长!”
“塔利班的基层指挥官就是这样:期待很高,很难满足。”拉德马得对《中国新闻周刊》说,“他们没有政治家的水平,不了解国家在紧急状况下的需求和国际社会的重要性,只知道战斗是伟大的,然后突然一切都结束了。”
巴拉达尔能否在旧政府官员与塔利班指挥官间搭建“共识”,关键标志是如何分配给予哈卡尼网络的权力。哈卡尼网络被认为是一个比一般塔利班武装更为极端的团体,过去十年在喀布尔制造了多起恐怖爆炸袭击,包括2016年5月31日在喀布尔外交使馆区造成的至少90人丧生、400多人受伤的严重事件。
在曾任奎达舒拉高级职务的哈卡尼网络领导人易卜拉欣被美军抓捕后,外界一度认为塔利班和哈卡尼网络的关系若即若离。但在2021年4月以来的战事中,哈卡尼网络控制了阿富汗东南部地区的大片领土,而这里正是巴拉达尔控制力最弱的区域,塔利班执政期间他主要在西部和西南部担任省长。
8月19日,阿富汗民族和解委员会主席阿卜杜拉会见了哈卡尼网络领导人哈利勒·拉赫曼·哈卡尼。阿卜杜拉随后对媒体透露,塔利班已经将喀布尔的防务工作交给了哈卡尼网络。但这是否意味着哈卡尼会将在其控制区实行的沙里亚法应用于喀布尔,尚未可知。
不过,拉德马得认为,相比1996年,塔利班的组织能力已有很大提升。即使有少数团体对巴拉达尔感到不满,甚至与塔利班发生冲突,也很难改变塔利班精英化的领导结构。
前塔利班最高领导人奥马尔的儿子叶库布目前主持军事委员会,他近期对军队发布的一系列“不扰民、不进民房、不攻击前政府官员”的指令,与巴拉达尔的观点一致。此外,主持宗教、司法委员会的塔利班名义最高领袖阿洪扎达、已经被邀请参与包容性政府谈判的前总统卡尔扎伊,都和巴拉达尔有较密切的关系。
“小问题”与“大问题”
大支尔格大会是阿富汗人延续千年的部落议事传统,专为确定新元首、颁布新法典、停战谈判等大事举行,也是新统治者谋求政权合法性的平台。自1923年时任阿富汗国王阿曼努拉召开大支尔格大会起草阿富汗历史上第一部现代宪法开始,阿富汗每次颁布新宪法,都会通过大支尔格大会进行。
2021年8月15日后开启的塔利班和各方政治力量谈判,将对阿富汗未来的国体、政体、宪法和政府组成进行全方位讨论。但是,塔利班没有建议发起大支尔格大会。一些参与谈判的政客据此对媒体表示,塔利班缺乏诚意,想强行、迅速组建自己主导的政府。如果召开大支尔格大会,根据传统,参会各方在达成一致意见之前不得散会。
塔利班还没有搭建起类似的由所有地方领袖进行议事的对话平台。直到8月22日,作为最高政治领导人的巴拉达尔都没有出现在谈判现场,而是由他在政治委员会的助手与对方主要代表、前总统卡尔扎伊、全国和解委员会主席阿卜杜拉、前总理希克马蒂亚尔等政客进行小规模会晤。
参与谈判的楠格哈尔省前省长阿马尔凯尔表示,尽管举行了会谈,但目前为止双方还没有就新政府的基本政治制度进行认真的讨论。拉德马得则对《中国新闻周刊》透露,因为能代表塔利班签字的巴拉达尔不在,“之前讨论的主要是一些小问题,重要问题的讨论还没有开始”。
“小问题”主要包括释放被拘禁者及北方停战等主要谈判的先决问题,其中一些得到了解决。不论基层执行得如何,巴拉达尔已经宣布赦免所有前政府雇员,也会保护外国机构的阿富汗雇员。
当前较棘手的“小问题”是参与谈判的代表资格。8月15日进入喀布尔时,塔利班宣称“愿与除加尼之外的所有政治力量对话”。当天,阿富汗总统加尼则以“保护人民免受涂炭”的名义逃亡国外。23日,塔利班宣布对加尼实行特赦,加尼则通过社交媒体表示希望回国。
不过,即使在非塔利班阵营,加尼也已经遭到了一致攻击。阿卜杜拉谴责其出境是“可耻的逃跑”,多位流亡海外的前高官和议员在社交媒体上创建了“逮捕加尼”的话题。唯一还在阿富汗境内抵抗塔利班的前政府领导人萨利赫也不再承认加尼的领导地位,而是自封“临时总统”。
阿富汗北部潘杰希尔的反塔利班武装能否获得谈判资格则悬而未决。“临时总统”萨利赫和塔吉克族军阀首领马苏德驻守在这唯一一个尚未被塔利班控制的省份。8月20日,民兵武装在巴格兰省夺回了三座城镇,这是反塔利班武装在8月15日后取得的首场胜利。
塔利班和政客们已经就和平解决反塔利班武装进行了讨论。萨利赫表示,如果塔利班允许阿富汗人民对新的国体和政体表达观点,就愿意谈判。马苏德的父亲、被原阿富汗政府视为“民族英雄”的老马苏德2001年被塔利班暗杀。小马苏德表示,他的字典里没有“投降”这个词,但如果塔利班愿意建立一个包容性的政府,他就会原谅杀害父亲的凶手。
1996年至2001年期间,老马苏德集合杜斯塔姆、伊斯梅尔汗等塔吉克、乌孜别克族军阀组建反塔利班的北方联盟,在美军入侵前已经控制了阿富汗东北部约占全国三分之一领土的地区。但拉德马得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这一次萨利赫和马苏德很难依靠战争获得话语权,因为时代变了。
“阿富汗的冲突已经持续了40年,即使美国统治时期也缺乏安全保障,人们厌倦了战争和冲突。”他说,“一旦战争结束,他们希望的是能确保和平和安全,有一个安稳的环境,国家有一定的尊严,自己可以通过工作来养家。即使这意味着他们要处于塔利班的统治下。”
当年北方联盟的成员伊斯梅尔汗已经加入塔利班,而反塔利班领袖希克马蒂亚尔自去年起就一直呼吁和平谈判,甚至因为塔利班拒绝和加尼政府谈判而要求政府解散。“可以说阿富汗人正准备接受一个塔利班带来的政府。如果政府缺乏包容性,社会可能会在两三年后陷入新的危机,但不是现在。”拉德马得说。
另一方面,萨利赫和马苏德可能在谈判中获得一席之地,也是因为巴拉达尔同样改变了对少数族裔的政策。上世纪90年代,塔利班占领北方城市马扎里沙里夫和巴米扬省时,要求聚居在那里的什叶派穆斯林哈扎拉人改宗逊尼派穆斯林。人们要么改宗,要么被杀,要么出逃。但这一次,塔利班占领哈扎拉人聚居区时没有采取此类政策。相反,他们邀请族群的领袖一起谈判。
在喀布尔政坛,很少有人相信塔利班完全转变了排他的宗教政纲。拉德马得指出,塔利班的转变是因为他们感受到阿富汗在过去20年发生了剧变,意识到如果想控制整个国家就需要渐进式的政策,高压只会激起人民起义。但这并不意味着塔利班完全追求族群平等。事实上,当前谈判面临的最严峻问题之一,就是没有乌孜别克族代表参加。
塔利班占领马扎里沙里夫时,乌孜别克族最有声望的军阀杜斯塔姆逃到国外,他的官邸成为塔利班士兵闯入游览的“乐园”。此后,国内无人可以代表这个族群。
2001年美国和北方联盟主导阿富汗反塔利班力量谈判时,最初没有纳入普什图人代表,将阿富汗第一大族群推向了塔利班一边,最终仍需请普什图人领袖卡尔扎伊出面。乌孜别克族人数比普什图少,但也占全国人口的9%。但塔利班无意再等,其高级官员对媒体说,将在“未来数天内”就发布新政府的框架。
政府框架属于谈判的“重要问题”。拉德马得对《中国新闻周刊》介绍,塔利班与政客谈判的“重要问题”首先是国体问题,即选择酋长国还是共和国;其次是基于国体确定政府机制和宪法,最后是在宪法框架内确认公民权利问题,包括国际社会当前最关心的女性权益和少数族裔权益。
接近卡尔扎伊等高层的一位阿富汗官员对《中国新闻周刊》透露,当前卡尔扎伊、阿卜杜拉等人对重要问题的谈判结果预期“并不积极,只是觉得可能会有一些突破,这是大部分人的态度”。
该官员表示,自去年阿富汗人内部谈判开启以来,塔利班在谈判中并未表现出任何灵活性。“对于宪法、公民权利、维护过去20年成绩等等问题,他们只是说:会放在一个框架下讨论,却没有定义这是个什么样的框架。”答案在塔利班进入喀布尔后揭晓:塔利班未与其他力量达成共识,就宣布建立新的伊斯兰酋长国,而公民权利等具体问题则以“受伊斯兰教法保护”为限进行谈判。
前述官员还称,从现实考虑,其他政治派别不准备事事与塔利班抗争。他们现在的基本谈判思路是,希望在公民权利、言论自由、性别平等等问题上约束塔利班,但在其他问题上采取灵活态度,期待塔利班在上述问题上也展现一定的灵活性,最后大家组建一个可以维持比较长时间和平的政府。至于包容性政府,他们深知“即使是卡尔扎伊或阿卜杜拉,成为新总统的可能性都很小”。
和塔利班相比,其他政治派别之间也缺乏团结。希克马蒂亚尔自4月以来多次公开发声,呼吁其他政治派别和军阀接受与塔利班密切合作的“唯一方案”,阿卜杜拉则斥责希克马蒂亚尔发表的都是荒谬言论。
美国国务院前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事务代理特使米勒则对《中国新闻周刊》分析称,塔利班深知自己很难达到欧盟的“公民权利标准”,因而会将打破外交僵局的重心放在美国及周边地缘大国。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8月21日也表示,欧盟尚未承认塔利班,在塔利班控制阿富汗一周内也没有举行双方政治会谈。
美国同塔利班之间的关系,仍打着一个巨大的问号。在最新表态中,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含糊地表示,将继续评估塔利班的行动。而在8月17日,拜登政府已冻结阿富汗中央银行近95亿美元的资产,并暂停向阿富汗的现金运输。据路透社报道,阿富汗银行的“绝大多数”资产并不在阿境内,而在美国储存的任何资产都不会提供给塔利班。
与之相对的,塔利班发言人苏海尔·沙欣要求美军必须在8月31日这个最后期限前撤出喀布尔机场,但并未明确美军不按时撤离的后果。由于当前仍有大量侨民未能撤离,拜登政府正在考虑延后美军撤出的时间。
米勒指出,美塔关系仍处于相互博弈、试探的阶段。但对美国等地缘大国而言,真正重要的利益是防止塔利班统治阿富汗激励极端宗教团体,导致国际恐怖主义势力外泄。
对此,巴拉达尔今年在多哈与美方谈判,并出访俄罗斯、土库曼斯坦等国,对国家安全问题作出承诺。值得注意的是,当前,所有阿富汗境内的极端宗教团体,无论其之前与塔利班的关系如何,都被排除在本轮谈判之外。分析人士认为,在此情况下,受不同外部力量影响的政客更可能分化,为自己偏好的境外投资机构获得更多参与阿富汗重建项目的机会。
拉德马得指出,塔利班一定会给国际社会一个“交代”,政客们也可以因“改善了公民权利”博得好名声。但真正的问题在于,对公民权利的保护究竟如何落到实处。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拉德马得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