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学校三次搬家

郭老师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走进广渠门中学时看到的校园。“当时的名称还是女十五中呢，位置在兴隆街，就是现在崇文门新世界附近。那时候学校只有一座两层小楼，教室、实验室、宿舍，都在一栋楼里。学校的操场还没一个篮球场大，只有一个沙坑。两个跳箱、几个垫子，就是体育组的全部家当。”作为一名体育老师，郭老师对学校的体育设施记得特别清楚。

“到学校的第二年，我们搬家到了草厂十条。1958年，学校开始有高中了，1962年，学校搬到了广渠门内大街23号。当年的女十五中那也是教学质量顶呱呱的学校，因为学校办得好，所以在广渠门内大街盖新校舍的时候，给我们用的是建人民大会堂剩余的材料，多光荣啊！”说起广渠门中学的历史沿革，81岁的郭雅姮老师思路清晰、滔滔不绝。

“现在学校搬到白桥大街了，这新校园多少栋楼啊，那大操场，还有体育馆……跟60年前真是天壤之别了。我现在每次回学校，一进楼都会迷路，楼道太多，像迷宫一样。”郭老师笑着说。

电工师傅拍板校名

郭雅姮回忆说，女十五中在“文革”前是只招收女生的，但是“文革”之后，学校也开始招男生。既然招了男学生，就不能再叫“女校”了。于是在1978年，女十五中改称“新十五中”，可是问题来了：宣武区也有一个十五中，两校的校名重了。

有一次，上级主管部门召开例会，忽然在会上提出要给“新十五中”更名，当时给出两个方案：按学校所在位置，改称“广渠门中学”，或者按北京学校数量排序，改称“二百几十几中”。

说到这里，郭老师忍俊不禁：“当时去开会的只是学校的一个电工师傅，忽然提出要改名，师傅也没法回学校跟大家商量，他想了一下，决定代表大家选‘广渠门中学’这个名称。回到学校后，师傅向大家宣布‘改名啦！我也没法跟大家商量，就叫广渠门中学了。’大家听了都觉得挺满意，这名字比二百几十几中有个性多了，咱们师傅就是水平高！”

生活窘困时学生伸出援手

1958年2月，已经怀孕近七个月的郭雅姮还在坚持给学生上体育课。“当时肚子已经很大了，一上课学生们就给我搬来凳子，让我坐着讲。但是一些简单的示范动作，我还是给学生们做。有一天上课，校长从旁边经过看见我挂在双杠上做示范，她立刻走过来跟我说，不要再上课了，回家休息。”

当年郭老师住的还是集体宿舍，她决定回福建老家生孩子。那时候从北京到福建，要转两次火车，坐三天两夜。

孩子生完后不到两个月，郭老师就决定回北京，她放心不下班里的学生们。

“我和我妈妈抱着刚刚57天的女儿，坐火车硬座折腾回北京。但是回到北京不能三口人都住集体宿舍啊。所以出发之前我搜肠刮肚地想该向谁求助，想来想去想起我已经毕业的学生魏鸿儒，她家离学校很近，不知道能不能借住。

当时我也是太年轻，想事情不周全，完全没想我们这三口人去别人家里住，人家可能遇到的不便。我就直接给魏鸿儒写信说明了自己的困难，希望她能提供住宿帮助。没想到那孩子很快回了信，说跟妈妈商量了，可以住在她家里，就是地方比较小，希望我不要介意。”

郭老师回到北京后，惊喜地发现爱人的单位帮忙找了招待所，她没有去魏鸿儒家里借宿。但如今想起当年学生的慷慨帮助，郭老师非常感动：“孩子们对我真是太好了！”

60周年校庆期待同学们“回家”

从班主任，到教导主任，再到副校长、书记，在度过了几十个春秋。如今桃李满天下的郭老师早已退休在家安享晚年，虽然已经81岁了，但开朗乐观的郭老师精神矍铄、思路清晰、热情洋溢，她说自己时常会想起50多年前教过的学生。

“我教的第一届学生跟我最有感情，有些学生还结伴来看过我。”郭老师指着家里墙上的一张条幅，那是学生们写给老师的一副对联“敬业鉴恒心何惧风霜身教苦；爱生明雅意常谋学子体能强”。

“他们还记得我当年怀孕挺着大肚子在双杠上给他们做示范动作。”郭老师说，对孩子们的真心，他们都能看见。

郭老师留着自己教的每届学生的毕业照片，她拿出1957届毕业生的合影，指着相片，一个个地说着名字：魏鸿儒、张春雪、宋玲玲、马贵书、施如瑜、张凤芝……那些是她的第一批学生。

“我现在身体很好，心情也很愉快，我和老伴儿都很开心，我们还在养老院里组织了几次模特表演呢！我很想念我教过的孩子们。听说广渠门中学就要办60周年校庆了，我真高兴！正日子是12月28日，希望我的孩子们都能‘回家’来看看。”

本文来源：北京晚报-北晚新视觉网  记者：李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