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冬了,带您看看我冬天花园的样子,关键问题是我这些花怎么处理。我这个院子还算比较大,养了将近200份花,这些花我冬天会分三个地方放置。”镜头前,周昆侃侃而谈,向网友们一一讲解露天放置花卉的修剪、冷棚的作用、室内花房补光灯和加湿器的布置等内容。

这是周昆参与第一届“全国技能主播遴选”活动海选的参赛视频,也是他四年来在今日头条、西瓜视频、抖音等视频平台上累计上传的2000多个园艺视频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

2016年,周昆辞去《中国花卉报》记者的工作,成为今日头条上一名视频创作者。四年来,依靠专业的养花技术和对花卉产业的了解,他制作了大量园艺教学视频,并在抖音账号@坤哥玩花卉 通过直播教授园艺技术,吸引了674万抖音网友关注。

四年的时间积累,也让他成了全国最优秀的“技能创作者”之一。

今年11月,头条学院与第一届全国技能大赛执委会达成合作,配合第一届全国技能大赛,共同开展“全国技能主播遴选活动”。经过海选、初赛、复赛、决赛的重重选拔,最终入选的8名技能主播将有机会进入第一届全国技能大赛现场,为其对应专项的比赛进行专业直播解说。

这是抖音平台技能创作者第一次作为“技能主播”参与到国家级别的赛事活动。周昆从近1500名参赛主播中脱颖而出,成为最终入选的8名技能主播之一,并被央视直播间邀请,在第一届全国技能大赛中进行花卉项目的讲解。

33岁,做“技能创作者”找到人生新方向

“把花养好的最终奥义,就是营造一个和花原生环境类似的环境。还好现在有很多现代化的工具,什么补光灯、循环扇、立体花架,只要把这些东西用好了,你会发现养花的难度大幅降低。非常非常的有意思,你可以尝试一下。”

参赛视频的结尾,周昆用几句话对视频的内容进行了“总结”。和单纯分享种植技术的园艺主播不同,周昆会在视频中加入自己对花卉产业的了解和思考,从更为全面的角度看待花卉种植。

周昆的花卉种植知识,来自此前的学习、工作经历。周昆毕业于北京林业大学草业科学专业,大学期间学习的树木学、植物学、土壤学、植物生理学、植物分类、气象学等学科,让他完成了养花的基础知识积累。

2007年开始,他在《中国花卉报》担任记者,主要报道园林、苗木、花卉、资材、机械类目。九年的记者生涯为他积累下对花卉产业的宏观理解,什么地方盛产哪种花草树木,早就在周昆心里形成花卉产业地图。

“当时工作的内容都是在跟产业打交道,相当于一种上帝之眼。我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说起来的内容也会比较有新意。”

周昆现在制作的短视频以口播讲解为主,他能在短时间内把要讲的内容组织为成熟的语言,也多亏了做记者时打下的坚实语言基础:“记者的工作是跟人打交道,就会知道怎么去问问题,怎么去梳理逻辑结构,说话自然就会比较有逻辑性,这在做短视频的时候帮助非常大。”

从“裸辞”到种花养家

九年的记者生涯为周昆积累下丰富的知识和技能,也让他一度陷入迷茫。30岁后,周昆遭遇了传说中的“中年危机”。他看到自己在记者这一职业上的天花板,迫切地想要寻求改变。

“觉得30多岁自己还在单位混着,而且从上升通道来看似乎是遥遥无期,就得想办法给自己找点出路。”看到一些网络平台在招募自媒体创作者,周昆动了心。他想到自己喜欢的一些视频节目,主讲人坐在镜头前,旁征博引地讲述几十分钟,内容很有意思,喜欢看的人也很多。

“我可能说的没他们好,但是我能说花卉,这块没有人跟我去争,也许是条路。”2016年,33岁的周昆从报社辞职,成为今日头条上的一名园艺视频制作者。 他通过字节跳动旗下的职业教育平台“头条学院”学习了自媒体平台创作运营相关课程,开始创作园艺相关知识视频。

刚开始做主播时,家里人对周昆的工作并不理解。辞去稳定的“铁饭碗”,去做一个家人们从没听说过的职业,对中年人来说是一个“任性”的选择。妻子认为,他辞职去拍视频、种植花花草草,是在玩物丧志。岳父母也觉得他是“裸辞”,做视频不算一份正式工作。

但很快,他的视频内容就入选了今日头条的“千人万元计划”,只要坚持创作,每月就能有1万元的保底收入。

第二年,周昆开始同时在字节跳动旗下的其他平台创作内容,收入翻了一番。他在悟空问答上回答问题,在今日头条和西瓜视频创作视频内容,之后又开始运营抖音。四年时间,周昆创作了2000多条视频,这个数字庞大到让他自己也感到惊讶,“就跟写日记似的”。

抖音庞大的用户基础,让拥有不同技能的创作者,都能在平台上找到自己的受众群体。周昆没想到,他的视频很快就在抖音上吸引了大量网友关注,到现在,他的抖音账号@坤哥玩花卉 已经拥有近674万粉丝。

“抖音是个比较厉害的平台,它的流量非常巨大,我真正实现商业化就是在抖音平台上。”2019年,周昆开始通过抖音的橱窗功能,把自己视频中使用的种子、花苗、器具推荐给粉丝。

花卉植物是非标准农产品,即便同一苗圃出产的花苗,品质也很难保证完全相同。周昆选品时要求一定要和合作方老板直接对话,保证对方在能力范围内挑选品质最好的产品为粉丝发货,出现品质问题也可以迅速反馈。周昆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粉丝们推荐优质商品,也由此完成内容创作的商业化。

周昆觉得,这样的商业模式比传统广告更有生命力:“我推荐一个商品,你用起来好还会来找我,就有点像回头客。这种稳扎稳打的商业模式一开始的成长速度可能非常慢,不像广告主一下子拍给你几万几十万。一单一单赚钱比较辛苦,但特别踏实。”

“主播这个行业,未来会越来越正规”

周昆用收入向家人证明,主播可以是一份“正式的工作”,可以是他职业发展的新方向,是他实现自身技能价值的新方式。他却很难向周围更多的人解释,自己工作的内容和性质到底是什么。对于网络主播这种新型职业,大众还没有足够的了解和认识。

以前做记者时,和陌生人打交道,他只要说起自己是记者,别人就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了主播后,说到自己的工作,别人很大概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更不要说“技能型主播”这种更加细分的品类。

今年11月,曾在视频创作起步阶段为周昆提供培训帮助的头条学院,又推荐他去参与“全国技能主播遴选”活动。作为新媒体人才培育平台的头条学院,希望通过陪伴式的帮助为创作者提供更多助力,也想通过这次活动为技能创作者提供更好的舞台,通过主播们的专业展示,让技术被更多人看到。

这次活动让周昆看到了这份工作获得更广泛理解和认可的希望。他觉得,“慢慢地可以去跟人说出自己的职业了”。

在抖音和其他视频平台上,无数拥有专业技能的创作者在通过短视频和直播的形式,展示自己的技能。这次“国字头”的比赛,让周昆感到他们正在被社会认可——这是第一次对技能主播价值的正式确认,国家希望通过技能主播的专业性和影响力来向外界传递工匠精神和技能强国的理念,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在他看来,这也意味着主播这一行业正在向规范化发展:“主播这个行业应该会一直存在下去,会越来越正规,越来越需要各种社会力量的监管。”

做了四年技能创作者之后,周昆开始考虑如何将这个职业更加长久地做下去。除了不断完善自己的专业技能,他还会刻意避开“冒险”的内容炒作行为:“那些标题党、猎奇、审丑或是在公众面前献媚的方式,或许能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爆红,但绝对不能长久。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这么做。给视频起标题,我都尽可能做到朴素、真实。”

“很多人做主播,最大的诉求是‘红’,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觉得能够常青就可以。我想把我这件事情做长一点,它的生命周期延长了,一切皆有可能。 ”周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