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蔚

《滑铁卢：决定欧洲命运的四天》（英） 蒂姆·克莱顿著 高阳 译 民主与建设出版社

可能大部分国人并不知道这场战役的具体模样，但并不妨碍在生活中使用它，将它变成一种成语似的便捷用语。滑铁卢之战如此有名，如果拿中国历史中著名战役的知名度与之比较的话，可能“赤壁之战”都会逊色很多。

因为拿破仑，因为英帝国的扩展，滑铁卢战役在历史学家、军事学家、文学家的关注下再次成为研究欧洲局势的焦点。非常之多的作品不断讲述、评价这场战争，让人眼花缭乱。其中英国军事史学者蒂姆·克莱顿的《滑铁卢：决定欧洲命运的四天》一书，另辟蹊径，以小时为单位，以51万字的细节讲述，揭示了4天3场战役中的大小事件，非常细致的描写了这4天拿破仑、威灵顿以及他们的军队，究竟经历了什么。

全书以三个部分来讲述：《备战》《入侵尼德兰》和《滑铁卢之战》。在序言部分本以为作者会将这么大部头的书为读者整理出清晰的脉络，方便读者阅读。没想到，看过之后笔者发现，作者确实从没考虑过读者的感受，他尽可能地用任何一个字符记录下自己想说的一切。可能在他写完后，会感觉爽快无比，但在读者的眼里，要不断的从啰嗦、碎片式的内容中寻找有用的信息，那可真是犹如嚼糠。

不得不打的滑铁卢

滑铁卢是比利时内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镇，就好似三国时期的赤壁，谁也不曾料想到一场决定未来命运的大战竟然在这种小地方打响。

1812年，势头正劲的拿破仑率领50万法国军队远征俄罗斯，结果在莫斯科城下几乎全军覆没。来年，1813年10月拿破仑卷土重来，在莱比锡，在那场被称为“民族会战”的战役中，法国与反法联军共投入了超过50万的兵力，结果，拿破仑再次溃败。之后反法联军攻占巴黎，拿破仑被迫退位流放于厄尔巴岛，波旁王朝的路易十八宣布复辟。

那时的欧洲各国都想急着瓜分胜利果实，曾经的欧洲霸主落寞后，大量的领地和资源无人掌控，于是各国为了争抢利益，重新划分欧洲版图，闹得不可开交。然而波旁王朝，并没有能力处理好新政权与军队的关系。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领，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下层军官和士兵此时无人搭理，并没有对他们进行有效的安抚。军队军心不稳，再加上各国列强因为分赃不均而露出獠牙，在士兵和人民的心中开始怀念那个曾给过他们无数荣耀的法兰西皇帝拿破仑。

1815年2月26日，拿破仑趁机逃离了厄尔巴岛，在他的簇拥者的拥护中，向巴黎进军。所经过的地方人心所向，人民、军队纷纷加入到拿破仑的势力中。而后在欢呼中，拿破仑进入了巴黎，路易十八逃往比利时。人们拿着拿破仑最喜欢的紫罗兰花，迎接着拿破仑的到来。书中的“备战”部分就从此时开始讲起。

重新掌控政权的拿破仑知道反法同盟不会坐视他掌权，一方面拿破仑马上召集旧部，重整战备；另一方面考虑到法国人民抗拒战争的想法，他向维也纳表达和谈的愿望，希望维持现有的法国边境。但这种提议很快就遭到了反法同盟的拒绝，于是双方都开始积极备战。本来分裂的反法同盟迅速团结起来，准备集结重兵再次攻法。但由于拿破仑重夺政权的速度太快，一时反法同盟无法短期组织起军队。所以，反法同盟将法国边境线上已有的两只部队——威灵顿公爵指挥的英军、布吕歇尔侯爵指挥的普鲁士军队，先作为前排防守力量。另一边则迅速组织奥地利帝国和沙俄帝国的军队集结。

拿破仑面对着不断集结的反法同盟部队，在是守还是攻的选择中犹豫了。只是防守的话，面对着多国力量，法国胜算不大，最后难免玉石俱焚。而攻击的话，虽然冒险，但是一旦获胜却可以重创反法同盟，并争取到比利时和英国反对党的支持。于是拿破仑决定出击，击溃他们的前线防守力量，以求一战重挫对方士气。1815年6月15日，约12万法军在拿破仑的带领下，越过边境，深入比利时境内主动出击，“滑铁卢战役”就这样爆发了。

关键的4天一胜两负

在作者的描述中，这短短的4天有无数的细节和信息，让整个滑铁卢战役充满了必然性和偶然性。在这4天时间中，共发生了3次战斗。面对两股部队，拿破仑选择各个击溃，先向东边的普鲁士军队发起了进攻。奈伊元帅作为侧翼抵御着英军，这边拿破仑亲率法军主力击败退了普鲁士军队，并且派兵追击。普鲁士军队暂时被击退而并没有被歼灭，普鲁士军队指挥官布吕歇尔也在撤退中顽强抵抗，第1场战斗以法军的胜利告终。

在法军追击逃跑的普军时，奈伊元帅率领的侧翼遭到了在四臂村威灵顿率领的英军主力的阻击。拿破仑在追击普军的同时，向奈伊元帅送去了指示，要求奈伊牵制住四臂村的英军，并让德隆将军前来帮助拿破仑攻击普军。但消息却只送到了德隆将军处，奈伊元帅并没有收到拿破仑的指示。这引起的后果，使得两股部队各自为战，奈伊元帅这边在即将击溃英军时，发现德隆将军的部队不见了，紧急派人去追。因此错过了击溃英军的最好时机，而德隆这边在出发不久便收到了奈伊元帅的责备，在犹豫后不得不折返。战机转瞬即逝，奈伊元帅发起的进攻被不断增援的英军遏制住，并被击败。拿破仑得知奈伊元帅溃败后，判断英军主力威灵顿一定在四臂村，于是放弃继续追击普军，只留下三分之一的法军交由格鲁希元帅指挥用来牵制普军。而拿破仑则亲率法军主力前往追击英军。这第2场战斗以奈伊率领的法军失败而告负。

法军追击到比利时滑铁卢小镇附近的蒙圣让地区，英军与法军展开队伍开始了决战，这场战斗打得极其惨烈。双方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激战了一天。傍晚普鲁士军队陆续抵达战场，胜利的天平开始向英军倾斜，英军重新集结和普军一起反攻。而法军这边，认为当初留给格鲁希的部队一直盯着普军，普军既然来了，看来格鲁希不久就会到。两军都奋起激战，然而，老天给法国人开了个玩笑，格鲁希并没有来。各种机缘巧合下格鲁希错过了这场战斗。大作家茨威格的《人类群星闪耀时》就专门写过格鲁希的这次失误，本来可以成为英雄的格鲁希却错过了。随着这次致命的失误，拿破仑大败，法军全线崩溃。这是第3场战斗，以法军的溃败结束了这场影响了世界的战役。

在书中，作者专门写了名为“阵亡者名单”的文章，总结了这4天的战斗，各方的损失。可以看到在败退后苏尔特元帅在拉昂检阅时发现，原本7万多人的法军，现在只剩下3万人。这在欧洲这样的地方，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了。在蒙圣让这个小地方，集结了20万人互相厮杀，有多达4万具尸体和重伤者躺在战场上。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尸体成堆的叠起一座小山。英军的方阵位置，被他们牺牲士兵的红色外套清楚的标记出来，在当天的战斗中英军也损失惨重。

这场人类重要的战役，作者用4天3场战斗的概念，并以小时为计量单位，写出了整整60章的内容。从多角度讲述滑铁卢战役，重新将混乱的事件进行重新排序，还原一场真正的滑铁卢战役。从各个角度解释滑铁卢战役中的种种争议，法国人、普鲁士人、英国人、荷兰人、比利时人从各个国家的立场和角度进行解读。同时，军医、士兵、将军、商人各种角色，他们的视角也穿插在整体的内容中。作者希望以丰富的材料，尽可能的还原历史的真实。

滑铁卢的命名

一些枝节外的信息有时会干扰你，有时也会给你带来惊喜。书中尽可能的充实各种资料，的确也能让人淘到宝。比如被后世公认的“滑铁卢战役”却是在蒙圣让打的，为什么不叫“蒙圣让战役”呢？这样的命名根据是什么？

在书中我们找到了答案，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定义的，当然名字也是。在事后给这场会战命名时，我们看到了各种称呼。威灵顿拖住了法军，布吕歇尔率兵来援，那么名字要体现出他们的合作，两位元帅在名为佳姻的旅馆进行的会面，所以两位元帅希望此战能以“佳姻之战”为名。而法国这边，法国人已经在报纸中将这次大战命名为“蒙圣让会战”，跟大多数人想的一样，在哪儿打的就以哪儿为名。不过，更多的英国人则喜欢“滑铁卢”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的由来很简单，当时威灵顿的司令部就设在滑铁卢，恰巧在滑铁卢这个小镇上有个邮局。威灵顿来往英国的战报都有着滑铁卢的邮戳，人们说着说着就成了滑铁卢的战斗了。

虽然对名字有过短暂的争议，但是在英国，《晨邮报》在滑铁卢战役结束后的6月27日发表了一篇诗歌，名为《威灵顿在取得了辉煌的滑铁卢之战胜利后的话语》。在这之后滑铁卢的名字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可，尽管它并不准确，但人们还是愿意这样叫，“滑铁卢战役”就这样被确定下来了。

历史中的趣味值得玩味。拿破仑在滑铁卢中的失误，双方的技战术，众位将领的性格秉性等，有各种资料和书籍在不断地对其进行研究。在这本书中，尽可能详细的内容，在读起来会给人增添一种真实感，这不是意义，也不是某种概念，是书中那些曾经经过滑铁卢战役的人们的真情实感。在“假如”中，没有这场意外，可能就没有“日不落帝国”，就没有纳粹德国，就没有一战，就没有二战，或许连美国也有可能不会有。但是历史就是这样在必然之中总有些偶然让一切变了模样。

来源： 北京晚报

编辑：tf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