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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建军写一个北京家庭的别样亲情,以小人物反映大时代

2020-01-27 15:06 北京晚报 TF010

毛建军的长篇小说《美顺与长生》在北京图书订货会与读者见面。《美顺与长生》是毛建军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是一部典型的以小人物反映大时代的作品。小说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开始写起,以嫁到北京的农村姑娘美顺为核心,通过这一小家庭三代人物,以及周边亲朋的故事,讲述北京工厂大院里一群普通市民百姓的日常生活、人情世故、冷暖人生。

作者:赵萍 化城


这是一部从生活里长出来的小说。整部小说没有繁复修辞,没有精巧长句,甚至没有过于复杂的情节,但是字里行间,准确自然,起承转合咬劲有力,绵密细致,有种一履一印的浑然温度,自然顺畅地把读者带入到美顺和长生的人生中,带入到这一家人的情感和命运中。一个叫美顺的山里姑娘远嫁京城后卑微又坚忍地抗争姿态,一个阿甘式的男人纯真质朴又温润妥帖的款款爱意,在看似不可能的婚姻中,成就了世间最温暖的爱。

《美顺与长生》最早是作为中篇小说《北京人》发表在《北京文学》2011年第7期上。当时杂志编辑从众多自由来稿中选出,编辑部几个人把手写稿一字一字地敲入电脑的小说。发表之后,让众多读者“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文学圈惊着了”。

毛建军1958年生于北京,现为朝阳医院推氧气瓶的一名普通工人。这部虚构的小说中有不少细节来自毛建军的真实生活经历。1995年从东北来到北京的张华经别人介绍和“大龄男青年”毛建军相识,1997年结婚,后育有一女。因为妻子张华,毛建军开始留意到大量来北京的外地人——因为外地人的生活状态,已经和他息息相关。毛建军说,这个故事尽管是写给媳妇儿的,但女主人公的故事中,只有“卖报纸”这个细节是属于张华的,别的全是“张华们”的。

《北京文学》副总编辑师力斌透露,为新人新作,又是自然来稿,这样的小说发表难度很大。“有很多作者写了很多年,投稿了很多年,包括我自己投了二十年都发表不了,但是这篇作品两个月之内就发了。速度之快,对编辑们的冲击力之大,是我们编辑部很少见的。大家感觉到这个稿子与别的稿子有截然不同的品质和感染力。我们完全没有想到怎么有这么一个人,有这样一个作品如此打动我们。”师力斌看来,这部作品读后会有很深的代入感,就是写我们自己,写北京人的向往、抗争和尊严,里面有很复杂的东西,但也有很美好的东西。

其实毛建军的投稿之路并不顺利。当《北京人》在《北京文学》2011年第7期刊出之前,毛建军的文学梦已经做了几十年了。小时候,毛建军就喜欢看书。张华说,第一次进毛家门,“满墙满墙的书”。上世纪八十年代,努力做着文学梦的建筑工人毛建军,经常投稿。“屡投不中,就渐渐放弃了。女儿出生后,看书都少了。直到她大了些,我才慢慢缓过劲儿来。”看到自己零买的《北京文学》杂志上有个“新人自荐”的栏目,写完《北京人》的他,“想试试这个吧”。

正是在这样对身份、生活的思索下,推完氧气瓶回到东五环小家的毛建军,会用纸笔写下自己的思考,“纠结一个人是不是北京人实在显出我们的鄙陋,尊重每一个鲜活个体的存在应当是为人的基本品德。”

2005年初,北京的户籍制度有了一个人性化的更改,他们的女儿率先挤进北京人的行列。毛建军至今还记得女儿户口填上“北京”二字,妻子喜极而泣的样子。可当妻子四十五岁,终于熬到可以成为北京人的所有规定及条件时,却对把户口迁入北京既不积极也不激动了,倒是毛建军,放下所有事情跑上跑下,临到她必须出面时,要一遍遍催。

毛建军是幸运的,当小说被杂志刊出,毛建军很高兴,拿到朝阳医院氧气组的工友面前“显摆”了一番。工友杨绍旭说:“我们都觉得脸上特有面儿,工人里也有会写小说的呢。”张华也给毛建军丈母娘打了电话:“他写那么多年没白写。”

《美顺与长生》的责任编辑赵萍在读到初稿时几度落泪,中间折折回回,几易其稿,到2018年,毛建军完成了这个长篇,到2020年出版又几经修改。赵萍在报选题时,对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辑应红说:这个作者没有名气。应红看过小说后也感动不已,尤其在她得知毛建军住在京郊,妻子还没有北京户口,他利用每周两天休息日进行文学创作,她说:“文学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无用的事,他这个年纪去做专业作家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可见文学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比那些日常看起来认为有用的东西要重要得多。”

小说在人民文学出版社三审中获得了一致认可,大家一致认为这部长篇小说是真正的平民视角,身在其中地以平视的角度观照城市与市民,不仅在艺术上别开生面,以简取胜,在思想主题上也让我们重新思考个体与历史、个人与社会的复杂关联,以及其中纠葛的张力。

如果说老舍所关注的是从民国到新中国的历史剧变下北平的小市民,那么毛建军所书写的便是近二十年来北京快速推进城市化、现代化的发展进程中,被裹卷其中的普通人,身份、阶层、户籍、家庭等值得思考的议题都在此过程中被逐渐打开。

评论家潘凯雄读了小说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出自一位业余作者之手的这部长篇竟然下出了一步又一步的逆袭妙手,从冷漠到温馨、从防范到信任、从隔阂到融洽的反转,而完成整个反转的全部动力莫不来自质朴善良的本质。这既是《北京人》最为细密柔软的贡献,也是当下许多文学作品中所缺失的。”

这是一部有生命汁液的小说。”《北京文学》副主编师力斌说,“当真善美被当作陈旧的价值标准搁浅于当代精神的浅滩,当后现代和伪后现代作品呈现社会意识的诸多斑斓图景,我为自己能遇到这样一篇充盈着人间温情的朴素作品而深感幸运。”

“三十五岁之前,我家住在朝阳门外一条叫喇嘛寺的胡同里,距人民出版社三站地。经常到人民文学出版社读者服务部去,因为那里的书百分之九十都开放式除列,可以随便翻阅。往往一站就是多半天,读了许多经典名著。”毛建军说,“我认为一本书的好与不好,读者说了算。我不知道这本书能不能达到那样美妙的效果,尽管我在写这本小说时抱着这个理想,向这个方向努力。”

 

 

来源:北京晚报

编辑:tf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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