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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岚说鼠能想到什么?与《诗经》这句如出一辙 控诉了同一类人

2019-03-09 08:36 北京晚报 TF011

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槐西杂志》中有这样一则小故事,至今读来发人深思:

《阅微草堂笔记故事之南新仓轶事》纪清远

先父姚安公监督南新仓时,一廒后壁无故圮。掘之,得死鼠近一石,其巨者形几如猫。盖鼠穴壁下,滋生日众,其穴亦日廓;廓至壁下全空,力不任而覆压也。公同事福公海曰:“方其坏人之屋,以广己之宅,殆忘其宅之托于屋也耶?”

因为老鼠无限繁殖以及自身强大破坏力所引起的洞穴扩张,使得粮仓墙下空虚,时日一久终于垮塌,老鼠也无一幸免,皆被砸死。

纪清远先生在《再读纪氏家训》一文(见2019年1月27日《北京晚报》)中也提到了这个故事,针对这则故事,纪晓岚评论:“余谓李林甫、杨国忠辈尚不明此理,于鼠乎何尤。”这也就是说,连唐朝的李林甫、杨国忠这些奸相都没能懂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他们的行为不仅使得自身赖以仰仗、安身立命的大唐基业损毁,而且他们自身也难保。所以连人都没有“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的危机意识,就不必要求一群老鼠懂得了。

如今的城市人已经很少能见到老鼠了,连城市猫都对老鼠都没什么敌意。偶然看见一两只,联想起米老鼠,觉得挺好玩,不少人家还将仓鼠当宠物养。

如此看来,古今老鼠的形象和待遇,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确实,在农耕文明的传统社会阶段,老鼠出于生存本能,就会与人类争抢粮食,进而为敌,所以人们把贪婪、狡诈、自私、阴毒等负面的标签都给了它。

最早将老鼠作为反面形象来对人加以嘲讽的,可以追溯到《诗经》年代。《诗经·魏风》里有一篇《硕鼠》,就曾抨击那些鱼肉百姓的剥削者:“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历史更迭,可资借鉴;人心浮沉,总在往复。《硕鼠》反映出奴隶时代的控诉,《阅微草堂笔记》则透过乾隆盛世的帷幕看到了“世风日下”和人心险恶,而李林甫、杨国忠之流,与《诗经》中的硕鼠、南新仓的群鼠皆如出一辙,都揭示了本性里的凶残与贪心,最终只得自取灭亡。

《诗经》之所以能够成为儒家之“经”,而不仅仅是诗,就因为它具有这种深刻的教化意义;而《诗经》的诗教,与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的文以载道,其在精神宗旨上是一以贯之的,都是要托物陈喻、以文化人,来分析人性、洞悉人心、熟知人情、感化人生。

这等鼠辈形成的原因,一方面当然是由于道德之堕落,野心膨胀、偷鸡摸狗、巧取豪夺、腐化贪污,本以为是损人利己,最终却是害人害己;另一方面,更因他们的格局之小、境界之低、目光之短、见识之浅。“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们不明白所有人的利益是共生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只有水涨才能船高,只有互利才能共赢。挖了墙脚,虽然眼前暂时多了一堆砖,转身便失了一座城。

树倒猢狲散,国覆家何在?有大格局的人,一定是愿意付出又懂得培植好树木的,一定是肯于自律又致力于维护家国、维护好人类自己的生存环境的。相反不懂得知行知止,利益熏心,只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利益无节制的扩张,最终一定会如同蚁穴的私利而溃败了千里之堤。

硕鼠硕鼠,即使摸黑偷吃的南新仓的米再香,又哪里比得上自己种下的禾黍丰足,更哪里比得过坚实长久的民丰物阜?

 

 

来源:北京晚报 作者:曹雅欣

流程编辑:tf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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