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归，下了高铁站，第一感觉是陌生。插图 冯晨清

时隔三年，乙亥年的春节，我又从北京赶回老家过年，一个中部省份的小城。许久未归，下了高铁站，第一感觉是陌生。“这还是我长成的那个家乡么？”城市风貌，是家乡的第一个变化。

高铁站位于城市的新区，坐上出租车往老城开去，60迈的车速下，一栋栋二、三十层的住宅楼从车窗边疾驰而过，崭新的外立面在阳光下格外亮眼。“这里的房价要6000元/平方米，市里更是过万元了。”出租车师傅的一番介绍，让我不禁诧异，何时起，小城的居民也抛弃了大院生活，喜欢上了“钢筋森林”。

老城亦是如此。核心区的主马路早就拓宽成了六车道，商业街由双向道改为了单向道，步行街上则多出了可直达超市的地下通道。走在马路上，很多路都已不是我当年的名字，只有偶尔几家老店铺，才能让我追忆起过去的时光。

“COSTA、优衣库、雅诗兰黛，这些牌子家里都有了。”逛街时，表妹向我介绍。商业环境，是家乡的第二个变化。大年三十走在商业街上，用摩肩接踵形容绝不为过，超市款台结账要排队，咖啡店买咖啡要排队，餐馆里就餐要排队，再加上车多拥堵，那情境仿佛身处周末的三里屯。滴滴打车、美团外卖在这里也很流行。当然，购物中心在这里是不多见的，人们最喜欢去的还是传统的老商场，和街边存续了几十年的老字号商户。

商业环境变了，人的消费习惯自然也跟着变化。春节里的走亲访友，年轻人不再只是找个地方喝喝茶、打打扑克、唱唱歌，也开始学着看电影，学着去博物馆美术馆，学着户外登山。在我上高中时，小城里没有博物馆，更别提美术馆，要想欣赏高雅点的文化，得去几十分钟火车车程外的江苏南京。2017年，建筑面积19600平米的博物馆美术馆落成并免费向市民开放，春节看展也在今年成了大家伙儿的新去向。倒是曾经此起披伏的鞭炮声，在猪年春节里消失了，为了保护环境，家乡也开始禁放烟花。

当然，变化之外，也有不变。多年未见的好友，一个电话，全部聚齐，随意地聊些什么，从不用担心话术与技巧；早已搬离的邻居，路上偶遇，也会热情地走来问候，情份从未因户门而隔断；还有乡音，菜肴，永远是熟悉的味道，永远带着大都市里难得一见的温度。

初四离家时，下起了大雪。瑞雪兆丰年。

来源：北京晚报 记者：赵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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