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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8艺术区举办《捡到一分钱》艺术展 看乐队主唱彭磊转身艺术家

2018-07-03 11:23 北京晚报 TF0328

近期,摇滚乐队新裤子的主唱彭磊在北京798艺术区情绪美术馆举办了自己的艺术展《捡到一分钱》,展出了他的画作、导演作品以及音乐作品。展出作品体现了彭磊涉及的几个艺术领域:绘画、电影以及音乐。

作者:袁新雨


 

图片来源:新华社

A面:普通人

彭磊从小学画画,中学开始接触摇滚乐,大学毕业之前就和乐队一起发行了原创音乐专辑。他还做过动画和电影导演,之后成为了一位画家。在这个“斜杠青年”层出的时代,彭磊算得上先驱,早就走上了这条路。作为艺术家的彭磊同时也是普通人,生活里打扮普通、出行方式普通、乐队的名字也普通且接地气——就像新裤子乐队成立时盛行的播放介质磁带那样,彭磊也有自己的A、B两面。

摇滚乐手彭磊住在一个看起来挺普通的居民小区。楼下有个笼子,里面是这栋楼的居民养的鸽子。小区里放着的扶手椅,正等着太阳落下之后,它的主人坐上去。

初见彭磊,他穿着深色的短袖上衣、短裤,戴着一块造型简单的复古电子表、黑框眼镜。他出行一般都会坐地铁,也不太担心被人认出来:“我们也不怎么做形象宣传,现有的很多宣传照都是好久之前拍的了。”看到这些,与之擦肩的路人也会觉得彭磊是个普通人。

彭磊的成长经历也不算特殊,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北京,经历了物质比较匮乏的阶段,正常地长大,上高中、大学,学习成绩不是很好。稍微有点不同的是,他从小开始学习画画,大学在北京电影学院学习动画制作。

大学毕业之后,彭磊也曾经像“一般大学生”一样觉得“没希望”、“干什么都不行”,于是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做一些普及“多媒体”技术的光盘。世纪之交,这些主要内容是教人如何把电话线连到电脑上然后拨号上网的光盘还是很先进的。刚毕业的学生工资不高,也为钱发愁。彭磊在自己的微博上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大学刚毕业,彭磊最大的愿望不是女朋友,不是汽车,更不是房子,而是买一把喜欢的吉他。当时他月薪一千五,想要买一把好吉他需要攒一年的钱。之后他真的攒了一年钱,去香港的琴行买了一把自己喜欢的进口吉他。但是因为演出旷工了几天,彭磊回来之后没能涨工资。几个月之后,彭磊因为要“和损友出门郊游,没法加班,就被开除了”。

之后彭磊换了工作,依然去上班、工作,同样会觉得工作“挺辛苦”。工作之余也会接一些私活,难免会遇到对方不结劳务费的情况——他自然也像普通人一样,会“懈怠”、“糊弄”。

直到有一次,彭磊又接了一个制作动画短片的活,他当时同样认为这个活就是做个“破玩意”。交上作品后,中间人告诉彭磊,这个东西又被客户否决了,可能又“白弄”了。但是中间人个人很喜欢,所以也会付给彭磊报酬。彭磊由此发现,虽然当时社会中有很多人“习惯不好”、“不花钱让你付出劳动”,“但是如果你替别人工作的话,一定要把这个活干好,一定要负责任”。从此,彭磊决定做事要认真起来——他产生的这种认识和认识产生的过程也在很多人身上出现过。

彭磊出生、长大在北京。与生长于斯的其他孩子一样,他对少年时的所见所感印象深刻,尤其是对北海公园——这是他小时候很喜欢去玩的地方,也是他认为的“北京最好的一个去处”。长大后他导演了文艺科幻片《北海怪兽》,之所以把怪兽放在北海,就是因为他像许多其他人一样“怀旧”,“对小时候的事情忘不了”。在家庭中,就像很多其他父子,彭磊的父亲、漫画家彭国良希望彭磊能够子承父业,做一名美编,彭磊也做了一段时间但是这却成为了彭磊的最后一份工作:因为排练、演出的事情逐渐多了起来,彭磊发现自己没有时间上班了:虽然经历了很多普通人都有过的经历,但是在彭磊没有过多语调起伏的讲述之中依然会出现许多普通人不会经历的事情,比如“排练”、“演出”、“导演”等等,从这些词中间不难听出,彭磊的另一面其实还有很多内容。

B面:乐队主唱

彭磊家里有很多磁带,跟他收藏的黑胶唱片、CD放在一起。边上摆着HiFi(High-Fidelity,中文意为“高保真”)播放器,HiFi设备连着功放,功放接着音响,几台机器连在一起,透露出混着时光味道的特殊美感。彭磊很高兴地为记者讲解他的收藏。在他看来,虽然这些东西都是“老头玩的”,但这些设备可以给音乐“染色”。

虽然磁带作为一种播放介质能够留存的音质欠佳,但是经过HiFi播放设备里“挺强”的电路来弥补,就能够显现出更好的音质。“原来通过播放设备的工艺把声音变好一点,但是现在就不会这样了。”彭磊这样说,现在的人一般都不会这么接播放设备,他们“拿蓝牙就过去了”。直到现在,彭磊就算不听磁带,也会将HiFi设备连在电子播放设备与功率放大设备之间,给音乐染色。

因为“要录音”,要知道什么样的声音是好的,所以彭磊很懂这些——他是新裤子乐队的主唱,乐队演唱的许多歌曲都是他创作的。1998年,新裤子乐队发行第一张专辑时的介质就是磁带。

上世纪九十年代,正在上高中的彭磊开始接触摇滚乐,彼时的摇滚乐深受年轻人喜爱,是时代的尖端,也是当时最受欢迎的“主流”音乐形态。出于“自娱自乐”的心理,彭磊和朋友成立了乐队,就在居民楼里排练,其实有些扰民,但是“几个大小伙子在屋里排练”,倒也没有邻居来说他们。

1996年,新裤子乐队成立。1998年,发行了同名专辑。磁带的封面上,印着三个穿着新裤子的年轻人。在这张专辑里,新裤子唱着“终于等到这一天,一切都改变。再也没有烦恼,一切都是爱……这是我们的时代”。新千年来临之前,社会的每个角落似乎都满是对于崭新世纪、时代的向往。许多音乐人都在作品里抒发这种情感。

时过境迁,彭磊回看那个时间上的世纪之交时发现,最近几年才更像一个新时代:手机似乎可以代替一切。之前的HiFi爱好者们会“摆一百平方米的设备”来听音乐,但是现在手机和电脑就能代替这些设备;之前的人们通过唱片听音乐,通过纸质书阅读故事、获取知识,但是现在,人们可以通过移动端满足这样的需求。满足需求的方式变了,很多文化场所自然也就变了。

有感于此,彭磊写了歌曲《没理想的人不伤心》:“我最爱去的唱片店,昨天是它的最后一天。曾经让我陶醉的碎片全都散落在街边……回忆文字流淌着怀念,可是已没什么好怀念。可是你曾经的那些梦,都已变得模糊看不见。”在彭磊心里,虽然随着手机时代的来临,很多人都抛弃了旧习惯,但是许多文化介质和形式都应该被保存下来,因为这是一种“实体的寄托”。

彭磊称自己这批人是“末代乐队”,因为后面就没有乐队再涌现出来了。新裤子成立之初,原创乐队少有上升的通道:彼时还是“晚会市场”,这样的大环境使得摇滚乐队难有作为。直到2007年前后,有了商业音乐节,摇滚乐队才有了更多演出的机会。

至于现在,听众可以通过网络渠道收听各式音乐作品,被听次数越多,作者得到的相应收益越多。同时,知识产权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护、年轻人也“会消费了”、“会去现场”,这些对于原创乐队来说都算得上是利好,“只要你够强”,就会有人认可。

眼下的时代其实对于原创乐队也有很多“不利”因素:听众主导音乐人的创作风格,而现在很多风格可以通过采样实现制作,降低了制作的难度。当录歌通过一台电脑、一支话筒甚至一部手机就能完成,调音台、录音棚、各种乐器与麦克风的搭配使得现场乐队这种艺术形式显得效率低下,成本过高。

彭磊也有朋友因为选秀歌手唱了他们的歌而“意外走红”,这种境遇在彭磊和新裤子身上也出现过。2017年,电影《缝纫机乐队》上映,导演大鹏在电影中选用了《没理想的人不伤心》作为电影的插曲,这首2013年就有的歌才被更多的人关注到。用彭磊的话说,电影对这首歌的走红起着“决定性作用”。

相对于大众,摇滚乐队仍然是“小众”的音乐形式:今年的草莓音乐节上,新裤子演出当日,有5万人去了现场观看各组音乐人的演出:“一个城市5万人,就算全国有20个城市有商业音乐节,总共100万人。”彭磊这样说。

新裤子乐队的作品大多关于生存、爱情和理想,更容易引起人的共鸣。歌曲《生活因你而火热》中就描写了一位“脸庞清瘦却骄傲”的城市青年,在忙碌拥挤的城市中尽力生活,哪怕理想和爱情渐远也要记住它们带给自己的火热感觉。在仓促的时代,这样的歌曲是很多人生活的写照和缩影,也是对青年人的鼓舞和提醒。彭磊说:“其实每一个人进入这个社会的时候都会觉得社会挺糟的,如果你真的觉得适应了的话,说明你已经成一个‘老哥’了。”但在彭磊看来,真的妥协了反而“更惨”:“如果你现在觉得平淡,觉得差劲,其实没关系,至少你还很有活力。”

作为音乐人的彭磊也会考虑传播的问题:以前,新裤子走复古舞曲路线,而且每张专辑中几乎都会有一首纯音乐作品。因为彭磊希望音乐作品能够“升级”,要有“突破”,这样的心理之下便会对唱失去兴趣,但纯音乐却让听众失去了兴趣。直到最近的这张专辑,新裤子的音乐才“听起来顺利一些”。彭磊发现,“有受众才有价值”,音乐应该“本土一点”。

B面:导演

“本土”认识的产生,与彭磊在上海电影节亚洲新人奖获得最佳影片的电影《乐队》有关:“有一段时期,大家都想往国外跑,都很崇拜外国人。”这让彭磊十分困惑,便生出了拍摄这部电影的想法。

电影《乐队》讲述了一个高中女孩怡文的故事。怡文十分崇拜已故美国涅槃乐队主唱科特·柯本,家中挂满了柯本的照片,每天还会给这位已故的摇滚歌手上香。终于有一天,外星人让柯本复活了,并作为怡文的男朋友躺在她卧室的床上。

与此同时,怡文结识了一支摇滚乐队,乐队在主唱的引导下做过各种风格的音乐,但都没有成功。于是,主唱产生了“中国不适合我的想法”。在彭磊看来,这其实是“殖民地文化”的一种表现。“在中国还好,因为中国是个独立国家,这种影响主要体现在欧美对于日韩的影响。‘统治者’带来的文化让当地人特别喜欢,但这些其实又不属于他们。中国的流行音乐在一段时期之内主要受日韩影响,也会有这样的问题,所以要让摇滚也能够本土化。”

电影《乐队》的后半部分,乐队签约了经纪公司,怡文还成了乐队的主唱之一,但是公司却更希望用一种打造明星的方式打造这支摇滚乐队。最终,随着不靠谱的公司倒闭,乐队分崩离析。最后,怡文本来应该坐着火车去上大学,但是在进站前一刹那,怡文离开了火车站,继续追寻自己心中的摇滚乐。

彭磊最初是动画导演,他曾经参与过动画片《可可、可心一家人》的制作,更做过《马小跳》系列第一季的导演,同时还会拍摄一些广告。这样的工作经历似乎与一个文艺片导演完全不相干,直到彭磊看到了贾樟柯导演的电影《站台》。他发现这部电影“玩的不是制作成本,完全是导演、演员在拼命。”彭磊看到了一种“更往上的东西”,于是他想着“我是不是也能干这种事”。回忆到这里,彭磊轻轻地笑了笑。在这之后彭磊陆续导演了几部电影作品,虽然近两年没有作品上映,但是他其实也在思考,作为导演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B面:画家

彭磊在798情绪美术馆举办的艺术展名为《捡到一分钱》,与展厅中展出的第一幅油画作品同名。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因为这句经典的儿歌歌词代表了一个时代,是从那个时期成长起来人们的共同记忆。在这幅画中,一只与大楼几乎等高的巨大黄色鸭子捡起一枚小小的硬币,显得很有喜感,也有些荒诞。

画展上的其他作品也都是彭磊熟悉的年代印记:盖着棉被的冰棍车、湖面上游弋的鸭子船、高大的电视塔以及复杂的立交桥,都能成为彭磊画中的素材。少年时的所见所感与彭磊联系紧密,正因为那个时代在物质上的“匮乏”,才让彭磊对于彼时所遇到的不多东西有了深刻印象。

彭磊的画主要有两位主人公,分别是鸭子“嘎嘎”和老鼠“咪咪”。他们是美国经典动画形象唐老鸭、米老鼠的本土化产物。有了形象,就要创作内容。彭磊会把生活中真实发生的故事画进漫画里:外卖、热播的电视节目等都可入画。从某种程度上说,彭磊的漫画是对社会的一种反映,在画风和创作思路上更为复古。这种画风复古、内容不热血但真实的漫画风格并不受大多数读者的喜爱,使得彭磊的漫画缺乏在这个时代至关重要的“流量”。

尽管如此,彭磊仍然坚持着画这种漫画。这与他单纯的、喜欢上画画的原因密切相关:小时候没有特别喜欢的娱乐项目,“没什么玩的”,但画画是一项可以花好多时间的活动。同时,父亲彭国良创作的漫画出版、连载所得稿费也是家里的“支柱产业”。从小的耳濡目染让彭磊产生了“画我爸爸那样的漫画”的想法,也让他更加坚定地认为,不能为了流量就把自己的漫画变为“大家认可”的形式:“那不是我来干的事。”

彭磊最近在画一组以自己创作的漫画形象为主人公的聊天表情包。在旁人看来,表情包似乎很好画,但是彭磊却画得很认真、辛苦。画一个“OK”的手势比较简单,只需要三幅图就够了,而画一个摇头的表情就需要好几幅图。不同于有的作者只画向左摆头、向右摆头两幅画面,再通过技术手段模拟其中的过程,彭磊画了很多角度,这样能够让表情显得更饱满。

作为主唱的彭磊让音乐更加本土化,作为导演的彭磊希望自己拍的电影能够输出自己的思想,作为画家的彭磊希望他的画更细致也更有内涵——这些事在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在一个缺乏仪式感的时代,总有人在坚持艺术本真。

磁带的音质可能不好,但是可以通过播放设备“染色”。

(原标题:彭磊的A、B面)

 

来源: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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