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北京国际音乐节上一周带来的颇受好评、热热闹闹的浸没式歌剧《小狐狸》相比，这部由比利时透明歌剧院和安特尔普皇家音乐学院联合制作的《人声》充满了孤独且有些神经质的文艺范儿。歌剧《人声》是法国作曲家弗朗西斯·普朗克根据近代著名文学家让·谷克多的同名戏剧原作改编而成的，创作于1958年。《人声》的演出时长仅有50分钟，故事线索简单却破碎：在巴黎的午夜，一个女人蜷缩在自己的卧室中，不断想打电话给自己的恋人。交谈中，她得知心上人明天就要和另外一个女子步入婚姻的殿堂。绝望中，关于生存和死亡、爱情与痛苦的思考在女主人公的对白和独白中不断闪现，最终，她以自杀的方式告别了人世间。

整部歌剧自始至终，正面出场的演员只有女高音歌唱家娜奥米·贝尔顿一人，《人声》也因此被认为是对女高音歌唱家的巨大挑战。好在贝尔顿的演唱不负众望。除了把剧中的咏叹调唱得婉转动人，她还将女性的敏感、脆弱诠释得淋漓尽致。

《人声》对观众的挑战远不止大段大段的类似意识流的唱段。导演瓦尔特·范·鲁伊在舞美上用足了心思，以凸显午夜时分繁华都市巴黎背后的落寞和孤独。他把整个舞台空间改造成了女主人公的卧室，地板上胡乱摊放着充满了恋爱回忆的杂物：一起看过的演出的票根、“你”最爱的书、第一次见到“你”时“我”穿的毛衣、“你”喷过的香水、安眠药片、捏扁的啤酒罐……女主角还未登场，偏执敏感的个性便呼之欲出。

演出时，女主角手持一台录影机，光着双脚，漫无目的地穿行在“卧室”里。录影机中拍摄到的黑白影像被同步投映在屏幕上，或是定格于老式的电话机，或是停留在一盏空空的咖啡杯上，极有法国电影的风情。最后，她将镜头对准了自己，在温柔的诀别中，演出戛然而止，安静而悲伤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剧场，许久后，回过神来的观众才报以热烈的掌声。

在音乐上，普朗克充分继承了法国乐派的特点，旋律的每一分钟都做到了悦耳动听。这一版《人声》比利时作曲家、钢琴家、打击乐演奏家杰罗昂·玛莱斯重新编排，伴奏音乐由钢琴及打击乐演奏。值得一提的是，本次杰罗昂·玛莱斯亲自上阵，一人兼任钢琴及打击乐演奏，忙得不亦乐乎，而看着他来回地转身起坐，也成了不少观众的乐趣所在。总而言之，先锋歌剧《人声》的确给看惯了传统歌剧的观众带来了一次全新的体验，北京国际音乐节的大胆和努力着实令人感叹。也有很多观众对这种新奇的方式十分感兴趣。“其实我觉得不用把所有的东西都看懂，那样就没意思了。”一位观众对记者说，“能有一次这样不同的体验也是很好的。”

今晚，《人声》将在三里屯进行最后一场演出。24日和27日，北京国际音乐节的另一部歌剧力作——瓦格纳《女武神》将在保利剧院接棒上演。

来源：北京晚报 实习记者 高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