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d小调第20号钢琴协奏曲，是莫扎特著名钢琴协奏曲之一，也有人将其列入“世界十大钢琴协奏曲”之列。常听，也常在视频节目“饱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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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第一次登台演奏这部作品时，被其父亲赞为具有“恶魔一般的”魅力和魔力，连当时的奥皇约瑟夫二世也向莫扎特表示了祝贺。

贝多芬对此曲十分喜爱，并亲自演奏过。据说，除此之外，贝多芬从未演奏过其他音乐家的协奏曲作品。之后的岁月里，贝多芬、勃拉姆斯、克拉拉·舒曼、布索尼等先后为此曲谱写了华彩乐段，足见此曲受欢迎程度和在音乐史上的地位。

d小调第20号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用“浪漫曲”命名，这是莫扎特的首创。这一乐章，也被誉为最优美的浪漫曲之一，享誉世界，让我们领略了小调慢乐章“令人心碎的美”。

因其优美，格外喜欢。在某种程度上，是因为喜欢这个第二乐章“浪漫曲”，才喜欢d小调第20号钢琴协奏曲。

近日，在网上欣赏了2006年德国柏林新年音乐会上，著名钢琴家内田光子和柏林爱乐乐团合作的莫扎特d小调第20号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大为震惊：天啦！内田光子在用钢琴歌唱！把“浪漫曲”“唱”成了一曲浪漫咏叹调。

内田光子全身心投入“歌唱”之中，与世界著名女歌唱家的深情演唱，别无二致，只是没有放声，但口中绝对是在唱着自己心中的浪漫歌词。“歌声”来自深情的钢琴，来自深情的内心。面部表情、肢体语言，都在表达着莫扎特曲中的浪漫。连柏林爱乐乐团著名指挥家西蒙·拉特爵士都深受感染，在指挥乐队时，面部表情和指挥动作跟随内田光子的“歌声”而唱和。

钢琴牵着演员、听众共同进入莫扎特的浪漫境界。

“浪漫曲”中，一个优美、简洁的主题，在钢琴舒缓、轻柔的河床上自然流淌，反反复复数次，且每次都有变化；每一个音符亦不相同。“咏叹”的“歌词”，每一个“字”，都悠扬婉转，寓意深刻，如王羲之《兰亭集序》中19个形态各异的“之”，各有不同。主题动机看似简单，却韵味无穷，实际是删繁就简，精华的凝练，与齐白石晚年画虾，笔画愈简、寓意愈深有同工之妙。钢琴与乐队轻声唱和，倾情相诉，互问互答，意味绵长。

钢琴家们有个共识，弹莫扎特钢琴曲难。面对第一个音，孰轻孰重，无从下手。况且，每个音的区别在哪里？尤其具有歌唱性、音乐性、声音纯净等特点，让多少钢琴大师望而却步。

内田光子的钢琴演奏，奇妙的触键，纯净的音色，高贵的气质，典雅而优美。不是弹奏，而是在歌唱。缠绵婉转，流畅优美，恍如天籁，非凡间音乐的诗情画意可比。瓦格纳说过：“莫扎特赋予乐器以人的声音。”一位乐评家说得更到位：“莫扎特最大的贡献，是教会了钢琴歌唱。”

曾任国际音乐学协会主席、美国《音乐期刊》主编的保罗·亨利·朗在《西方文明中的音乐》一书中评价莫扎特钢琴协奏曲时说：“在慢乐章中，可以感觉到一种极其精美的美声歌唱——这位声乐作曲家已将甘美人声成功移植到一种原本并不特别适合歌唱的乐器上。”

近距离聆听内田光子，她“拎着”我们的耳朵，贴近莫扎特，让我们听到了真实的莫扎特。“歌声”里，莫扎特内向含蓄，淡淡的阴郁，似回忆，似冥思，似倾诉，似独白。色彩迷人，感情细腻，深不可知。听众被一步步引入纯净世界，越来越接近“上帝的宠儿”。

艺术家让我们近距离辨析音乐天才的“天籁”，领悟音乐的真谛。也明白了曾荣获“奥斯卡”八项大奖，其中包括“最佳混声奖”的《莫扎特传》结尾时所奏出的第二乐章“浪漫曲”的寓意。

天才作曲家，通过天才钢琴家的诠释，会使听众接近天才，理解天才。

高雅的音乐，通过钢琴家高雅的演奏，会使听众接近高雅，渐入高雅。

（原标题：他教会了钢琴歌唱)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蒋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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