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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坊环保局长连出两本雾霾小说 开篇惊悚最恶残的杀人凶手莫过于霾

2015-04-09 14:19 网络 admin

2015年4月9日  “普天之下,最恶残的杀人凶手莫过于霾,最公平的杀人凶手莫过于霾毒……”李春元充满激情地朗诵着略带惊悚色彩的语言,这是他字斟句酌后,为第二部环保小说《霾败霾赢》拟就的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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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十个月的时间里,这位廊坊市环保局副局长和他的首部环保小说《霾来了》,已走进不少公众的视野。空气质量、官场博弈、利益纠葛……由环保官员写就的文学作品,具有“吸睛”的天然属性。而身处距北京边界仅数公里的办公室里从事环保工作,李春元有着更多的现实思考。

整体架空的小说,处处蕴含对现实的描摹

“看手机”是李春元早上醒来做的第一件事,自从2014年开始兼任廊坊市大气污染防治工作“蓝天行动”领导小组办公室——简称“大气办”副主任后,年过半百的他就养成了这个略显新潮的习惯。前一天的廊坊空气质量日报、早上7点起每两小时更新一次的PM2.5数值、河北省11市的空气质量排名……每天十余条短信会按时送达他的黑色翻盖手机,开合读取中,心情与数字一同波动。

“河北一般有7个城市会在‘全国空气质量最差十城’中,每天能进全省前三就比较安全,从第四开始就危险了。”而三月末的廊坊,空气质量常在全省五名开外。从李春元办公室的窗户眺望,天空正如他在《霾来了》中的形容,“像盖上了一个大锅盖”。

事实上,这部24万字的小说虽通过虚构的“C市”、“B区”、“E县”整体架空,却处处蕴含着对现实的描摹。雾霾重重,司机瞧不见红灯,遛狗人牵错了狗,监视器里也看不清小偷的脸……看似夸张,无一不来自这位环保官员对切身体验的敏锐捕捉。“有一次夜间从北京回廊坊,沿途岂止是看不见红灯啊,前面的车灯都快看不见了。我们就尽量慢、慢、再慢,平时40分钟的路开了三个小时。”

更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是那些带有“影射”意味的情节——县长想把一笔治污的预算挪走盖楼,正直敢言的环保局长跟他大吵后被“吊”(架空)了起来,仕途坎坷;县里要新建化工厂,审批仪式上环保负责人装病,安排看门大爷西装革履带着公章出现。然而最终人们发现,这份匆忙通过的项目审批表上,盖的居然是收发室的章……李春元将工作、会议、交流中收集来的各种案例、吐槽、抱怨、委屈,通过艺术化的处理加以呈现。环保与GDP的争“权”博弈、环保干部的艰难无奈,就在虚虚实实中一展无遗。

不介意动用“因果报应”的逻辑去恐吓

尽管矛盾冲突最“吸引眼球”,在书中却并不占据主要篇幅——比起表达环保人的奉献与不易,李春元将更多笔墨用于介绍霾、解释霾。这注定了书中少不得大段科普性质的论述以及治霾方案的解读,作为“小说”,可读性难免受到影响,但它们正是李春元写作的核心。

7年前,从部队转业到廊坊环保局的李春元分管宣教工作,向民众发放环保材料是一项传统。那是一本32开的蓝色小薄册,不苟言笑地排列着“什么是环保法”、“为什么要节约用煤”……对宣传效果不满意的李春元一直在琢磨,能换种什么更“接地气”的方式。

2012年,自诩是个“文艺中年”的李春元尝试着写出了第一篇环保小说《喜鹊搬家》。在这个讲述“兄弟俩违法进行小电镀”的故事中,老父亲得癌症去世,老母亲也患上了严重的哮喘病。他更别出心裁地引入“喜鹊”这一意象:小电镀产生的废硫酸烧死了家门口的大杨树,代表吉祥的喜鹊搬家后,兄弟俩不慎跌入硫酸池……

这个简单的故事,可以粗暴地概括为“破坏环境全家都完蛋”。发表后,李春元终于听到了期待的回音。“有民众反映写得太吓人,这么一写,谁还敢干这事呢?”这正是李春元希望达到的效果,他不介意动用“因果报应”的逻辑去恐吓。“搞小电镀的人,讲大道理讲不通,只能让他们意识到自己也会受伤害,甚至是‘我咒你’,不环保就没有好下场。”

找到了宣传新途径的李春元再接再厉,又相继写出多篇环保小说。2013年,他决定“写个大的”,将原有作品整合穿插后,增加新的人物和情节,用100天的时间,扩展延伸出《霾来了》。

不要怪群众觉悟低,要考虑他的利益

伴随环保官员的“上压下顶”愈发为社会所了解,李春元已不怎么再提及自己和同行们的内心世界。有28年兵龄的他精力充沛、嗓音洪亮,比起抱怨,他更乐于捕捉积极信号、寻求解决之道。

对环保的重视程度直接关系到各方面的投入,而资金永远是民智提升前解决问题的不二法则。廊坊难以逃脱国家空气质量“最差十城”的榜单,散烧劣质煤是重要因素。这座城市四通八达,用小三轮就能把劣质煤从域外拉到家里来。有人感叹,群众觉悟忒低!李春元不同意,“一吨劣质煤和清洁煤的价格相差好几百元,农民家庭一冬可能省出一个大棚。他年年用这钱陪着政府买清洁煤,心里能平衡吗?不要怪群众觉悟低,要考虑他的利益。”

去年廊坊市县两级财政投入50多亿,很大一部分用于解决燃煤问题。给一万多户城中村的居民换炉子,用优质煤换劣质煤,不收差价。去年补了今年怎么办?“就得再进一步,想法给他们集体供暖。”

廊坊是全国距离北京最近的地级市,高铁开出20分钟就会停靠在北京南站的月台。特殊的地理位置,注定了这座城市必须“始终站在讲政治的高度来处理政府的发展与创收”。环保局一份年度总结文件表明,APEC期间廊坊停(限)产企业2038家。“廊坊的企业与公众,因为北京有重大活动而停产、限产、限行……基本都适应了,这是没得商量的问题。”

李春元不想把廊坊的配合全部定义为“牺牲”,也无意探讨“把污染的企业迁给你还是迁给我”,更不争论“到底是谁污染了谁”,而更为关注京津冀联防联控的实际举措。“从我这个局向外走,六公里多就是大兴的采育。即便采育那儿一块煤都不烧,这边的小炉具不解决,不用多,三级风,就会把前面的成果都毁掉。”

和同行们座谈,李春元常将京津冀比作小脸盆,北京就是个大缸子。互相之间都是连通的状态,放点儿墨汁进去,谁也跑不了。想要携手抗霾,唯有真正连心。“将霾看成我们共同的敌人,将防治目标看成是我们共同的责任,政府、企业、公众,同向同力一块儿施治。”

 

来源:北京晚报-北晚新视觉网 主笔:魏婧 插图:宋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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