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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散之能做到诗、书、画三绝,有着怎样的“诀窍”?

2020-05-24 17:47 北京晚报 TF010

我很喜欢林散之的诗、书、画,他的诗朴实无华,于清淡中见真情,比如那首“阵阵飞鸦叫暮寒,满天秋思满林丹。年来渐识江湖趣,一叶扁舟自往还”。他的书法力透纸背,于洒脱中见个性,达到了“不激不励,而风规自远”的境界,不愧为“当代草圣”。他的山水画气象万千,于磅礴中见胸怀,极富视觉冲击力。一个人能够做到诗、书、画三绝,究竟有着怎样的“诀窍”?

作者:马誉炜


深入研究以后就会发现,林散之身上有一股子“痴劲儿”,难怪他为自己取号“三痴生”。他数十年寒灯苦学,三岁便喜欢写画,五岁能对物写生,六岁即入塾读书,三十一岁师从黄宾虹。为了践行黄宾虹“师古人,师造化”的教诲,他告别妻儿老母孤身出游,跨越苏、皖、鲁、陕、川等九省,遍访名山大川,行程一万六千余里,得画稿八百余幅。在对自然细致入微的观察与感悟中,林散之的诗、书、画有了质的飞跃。林散之的“三痴”,达到了物我两忘的程度,其中渗透了他的真性灵,从而渐入佳境、超凡脱俗,变得自然而然。

翻阅世间众多成功者的奋斗史,我们不难发现一个规律性的现象,那就是他们往往有一种近乎痴狂的劲头儿,以至于达到“忘我”“忘情”的程度。对此,《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龄曾有过十分精辟的概括:“性痴则其志凝。故书痴者文必工,艺痴者技必良,世之落拓而无成者,皆自谓不痴者也。”痴本易遭人耻笑,甚至有时被旁人视作傻、愣,起码不在令人艳羡之列,但它非常人所具备,不失为成功的奥秘所在。它是一种进取、聪明、脱俗、超群的状态,一个人欲成事、欲成功,痴劲儿不可或缺。

据清人王应奎的《柳南随笔》,名列“清六家”之一的书画家吴历一日应浙江一位郡守之邀前去做客。吴历抵达时郡守恰巧不在,他便留下字条,说自己先到附近走一走再来拜访。当吴历走到隋朝书法家智永苦练书法的永欣寺,看到后人移至寺中的苏轼楷书《醉翁亭记》巨碑时,喜出望外,当即向寺僧借笔墨,全神贯注地临起碑来。郡守回家后看见字条,便安排好酒菜准备宴请吴历,可一连等了两天也不见他来,只好派人四下寻找。直至第三天,才在永欣寺找到仍在专心研究、临摹的吴历。见到郡守派来的人,吴历才想起三天前留字条的事情。

万里之外,一百多年前,有个叫玛妮雅的波兰小姑娘学习非常专注,无论周围怎么吵闹,都分散不了她的注意力。一次玛妮雅做功课时,姐姐和同学在她面前唱歌、跳舞、做游戏,她就像没看见一样,在一旁专心看书;为了试探她,大家悄悄在她身后搭起几把凳子,只要她一动,凳子就会倒下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读完书,凳子依然竖在那里。玛妮雅长大成人后,成为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她就是两次获得诺贝尔奖的居里夫人。

细数下来,中外历史上以痴情精神做学问的名人学者不胜枚举:王羲之“就墨吃馍”,李白、苏轼“嗜酒赋诗”,冯·卡门“车厢算题”,爱因斯坦“深研忘食”……新中国建设史上的科学家华罗庚、钱学森、陈景润,文学家郭小川、孙犁、刘绍棠,艺术家徐悲鸿、齐白石、刘海粟等,都有痴情事业、潜心学问的故事,因而也就有了他们所创造的常人难以企及的成就与辉煌。

而在我军的历史上,有一位称得上“图痴”的高级将领,他就是成功指挥济南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等著名战役的大将粟裕。粟裕说“一张地图,微妙无穷”,熟悉地图、熟悉地形是指挥员的基本功,“不谙地图,无以为宿将”。每次战斗之前,粟裕不仅要看所属部队区域1比5万的地图,还要看友邻部队区域1比20万、1比50万、1比100万的地图,这就是说,他不仅仅考虑战斗本身,还从战略全局上考虑问题。有一次战斗即将打响,侦察员向粟裕汇报情况,粟裕忽然插问:“那个村子里的石桥还在不在?”侦察员一惊,可见粟裕早就反复看过这一带的地图,而且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粟裕用地图要求干净平整,不许有一处污点,更不许把地图当成废纸糊贴墙面、窗户和包垫物品。如果在行军时遭遇雨雪,粟裕会反复叮嘱确保地图不被打湿,有时雨具不够,他宁可自己淋雨,也要盖好地图箱。新中国成立后,粟裕依然对地图情有独钟,他的办公室里、家里,最奢侈的装饰品就是地图。世界上的哪个地区一发生动荡,他就把那里的地图挂起来,随时关注事态发展。可以说,“一代战神”之所以成为战神,很大程度上源于对地图的这种“痴劲儿”。

痴,为什么能够成为成功的秘籍?这是因为在如此喧嚣的世界里,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尤其是做成一件不容易做成的事情,必须心无旁骛,耐得住寂寞,扛得住诱惑,受得了艰苦。如同电影《霸王别姬》里段小楼评价师弟程蝶衣所言:“不疯魔,不成活。”林语堂也说过:“痴表示对一件事的专一,痴使人废寝忘食。人必有痴,而后有成。”

诚然现实生活里,不乏看起来十分精明,又不呈现痴劲儿的成功者,但只要走近他们就会发现,一切成功都需凭借艰苦卓绝的奋斗。倘若一味走捷径、借跳板、找靠山,那样来的所谓的“成功”并不符合我们心中对成功的认知。科学家钱学森在晚年曾给国人留下一道值得深思的“世纪之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的人才?如今回答这个问题,我想到,是不是与时下人们普遍浮躁,过于急功近利,而有痴迷、忘我、忘情劲头儿的人少了有关呢?孔子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我还想加一句“乐之者不如痴之者”,君以为然否?

 

 

来源:北京晚报

编辑:tf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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