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小炕桌:曾经三毛钱肉馅包一盖帘饺子就是最温馨一顿饭
1978年我结婚,新房租在五里店一间16平方米的农家。搬进双人床、大衣柜、沙发、茶几,室内已无转身之地。所以一日三餐,我和爱人只好在床上支起桦木小炕桌当餐桌解决了。
宫五一
资料图 王金辉 制图
我在屋外靠西墙,用木条、油毡搭了个简易厨房。因我一周只能休一天,平时,爱人就去工厂吃食堂。等到周日家里开伙,爱人凭票买回三毛钱的肉馅,包一盖帘饺子,然后炸花生米、切粉肠,再用糖醋和香油拌个白菜心,我顺路买回半瓶散装地瓜干白酒;甭看小炕桌简易,两口之家,吃的、喝的却摆得满满。我和爱人盘腿而坐,脸对脸地吃喝,先听她聊厂子里的年轻人如何搞对象;再由我讲最近抓了几个贼、破了哪些案,就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下肚,我们的二人世界很温馨。
那年《北京晚报》复刊。晚上睡不着,我便支起小餐桌,结合自己的工作,试着给报社投稿。稿件陆续见报,我家小餐桌的利用率也越来越高。
爱人怀孕后,双脚肿胀。但凡我在家,一准要烧盆开水,先把小餐桌摆在床边作踏凳,再把热水盆搁在餐桌上,我一捧捧撩着热水给爱人烫脚。小餐桌见证了我俩的甜蜜恩爱。
儿子出生,原本不大的餐桌又派上了不小的用场。白天,爱人倚在床上给儿子喂奶,小餐桌上摆着奶瓶、汤勺、鸡汤、饼干;晚上,给儿子喂饱奶,爱人即把小餐桌四脚朝天翻个个儿,再用硬纸壳围裹上四条腿,里面垫好小褥子,小餐桌立马变身婴儿床。孩子睡在这床上,一防止大人翻身压着孩子,二避免孩子迷迷瞪瞪滚落床下。儿子渐渐长大,小餐桌不仅用来吃饭,还成了儿子学画画、写作业的小课桌。
1980年,我家搬入一室一厅大平房,恰好二七车辆厂劳服三产出售自制欧式木圆桌,我毫不犹豫花35元买回一个,再不用全家盘腿吃饭了。
1992年,我们搬家到二室一厅的楼房,欧式木圆桌又被两米长、一米宽,另加六把靠背椅的豪华大餐桌取代。
2004年,我家搬进三室一厅两卫大房子,餐桌再度升级。
如今,儿子为事业奔波忙碌;老伴隔三差五与姐妹相约跳广场舞,中午不在家吃饭。我家的大餐桌,难免时常被冷落。年近古稀的我,每每一人闷头在家吃午饭,那时那刻,我总不由自主想起那个温馨的小炕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