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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电影《动物世界》导演韩延:李易峰离质变只差一个角色

2018-07-05 09:48 北京晚报 TF011

作为今年暑期档的开篇之作,电影《动物世界》以三天破2.5亿的票房成绩成功打响了头炮,7.4分的网络评分更显示了观众对这部国产商业大片的肯定。

对谈记者:李俐 对谈嘉宾:韩延(导演)


导演韩延在片场

该片导演韩延的名字对大众来说或许还稍显陌生,但若提起他的上一部作品《滚蛋吧!肿瘤君》,相信很多观众都印象深刻。作为一名80后导演,中戏科班出身的韩延没有靠山没有人脉,从大一就开始拍短片,曾入围过戛纳电影节,也曾穷到给别人拍婚礼赚钱。但一路跌跌撞撞的他曾经始终坚持对电影的爱,拍自己想拍的东西,用诚意和观众对话。在《动物世界》热映之际,本报记者对他进行了专访。

漫改电影要抓住原著的精髓

记者:怎么想到要去改编这部日本漫画,它在国内的知名度并不是很高?

韩延:因为它很好地承载了我一直想表达的主题——我们应该怎么完成好这一生。很多情况下,我们都在追求成功的一生,怎么过得更风光,过得更舒适。但是我总在想,其实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慢慢变得就不像自己了。我们受了很多年的教育,才建立起自己生活的准则,却为了所谓的更好的人生,慢慢把这些准则都丢掉了。这个漫画就是把郑开司放到一个特别极端的游戏里,里面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我称之为动物世界,每个人在里面都是靠自己的动物本能做选择,就像一个人性试验厂一样,观众可以在放大镜下去看郑开司有没有放弃自己的准则,同时我也把自己的选择放进这个电影。

记者:你的上一部作品《滚蛋吧!肿瘤君》也是根据漫画改编的,对于漫改电影你有什么心得呢?

韩延:《肿瘤君》那部漫画是作者自己的故事,离生活不是很远。而《动物世界》原著漫画是要重新在二次元的空间里架构一个世界观。考虑到很多中国观众其实对二次元的接触没有那么多,所以我需要把人物尽量的落地,这是本土化过程中最核心的。我其实在方方面面都在为这个落地做准备。举个例子,我们使用了一款年纪比我还大的、产自德国的变形宽银幕镜头。它是纯手工头,因为那个时候的机器还没有那么发达,都是靠工匠在磨镜头,所以它的镀膜没有那么完美。这款镜头拍出来的世界,会感觉跟我们肉眼看的世界很像,但是又有一种抽离感。虽然很多观众不会那么专业地去分析你用了什么样的镜头,但是看的时候,观众在心理上会有这种感受。诸如此类的细节很多。

记者:电影里有很多脑洞大开的内容,包括小丑形象的设计,这些是不是为了让电影更具有漫画感?

韩延:对,因为二次元里脑洞特别多。很多人也问我,把这些脑洞都拿掉,故事还能不能成立,我说肯定成立,而且我在剪辑的时候试过一版,把所有脑洞拿掉放给观众看。大家会感觉这些脑洞看似和故事的主线没有关系,但拿掉之后就感觉片子有点儿沉闷。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照顾和原著的重合度,因为原著就开了大量的脑洞,渲染郑开司的处境和人物性格,这种讲故事的方式是我不能放弃掉的。但是原著是用上帝视角也就是画外音来展现的,我比较希望用第一视角叙事,让观众跟着郑开司进入这个故事。而要让郑开司去开脑洞,必须得有一个原因,他又不是熊顿那样的漫画家,所以我就给他设计了一个童年阴影,让小丑的形象在他体内一直跟他对抗。这种对抗起初像噩梦一样,慢慢地变成了他开始认同这个小丑的身份,这是我在改编过程中非常大的一个改动。

记者:听说你给原著作者写了上万字的一封信,当时是不是就已经把你刚才说的这些改编想法都写进去了?

韩延:从我们一开始跟对方沟通,到我给作者写信,其间已经来回沟通半年了,我已经想的非常清楚了。当作者回信说想看剧本的时候,我只用了15天就把剧本写出来了,包括怎么改编,怎么设计小丑,这么拍摄,都写进去了。作者可能觉得我没有在忽悠他,这是他愿意授权给我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我觉得改编漫画,很重要的一点是创作者是不是真的爱这部漫画,如果只是很机械地改编,可能根本就抓不到漫画的精髓,比如日本版电影其实就把脑洞的部分都去掉了,但我觉得作者用这种方式去讲这故事一定是有道理的,它对整个故事的节奏有非常好的调节作用。所以我在改编的时候,会把我认为的精髓全部提取出来。

李易峰离质变只差一个角色

记者:李易峰这次在电影里的表演进步很大,说实话,你一开始选择他,是不是主要还是从流量方面来考虑的呢?

韩延:之前我们完全不认识。当我写完剧本,想找一个青年演员来演这个角色,其实真的没有太多选择,现在的青年演员青黄不接。本身这个故事本土化就已经很困难了,我需要演员的状态包括口音,都是让观众没有文化上的距离。选到最后,李易峰就变成我的首选。

我并没有说考虑到流量或者粉丝群体,而是完全从角色的角度上去选择他的。在跟他聊天的过程中,我发现他对二次元也非常敏感,这种默契非常难得。

我跟他见面之前,跟管虎导演也聊过,问过他对李易峰的评价,管虎导演说他身上有一股想把戏演好的劲儿,特别努力。我一听这个就放心了,起码对演好戏这个事他是在乎的。跟他见了面之后,我觉得他不光是有那股劲儿,而且通过几部作品的积累,他其实就差一个角色,去完成一个质变,或者一个小的爆发。加上我们俩年龄相仿,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所以我们可能在沟通和交流上就更透彻一点。他对这个角色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欢,投入了非常非常多的精力。

记者:你是怎样请到迈克尔·道格拉斯这样的奥斯卡获奖演员加盟的?

韩延:迈克尔·道格拉斯是一个非常有经验、非常大咖的美国演员,演过非常多经典的电影,这次能邀请到他,也是我们的幸运。其实我一开始跟制片人希姐聊,她问我说想让谁演大反派,让我放开想。我说迈克尔·道格拉斯,希姐一愣,什么?但是很快她就让同事们给经纪公司写了一封邮件,并附带剧本的英文版发给他们,没想到他对我们很感兴趣。我就连夜写了一个人物小传,从这个角色出生开始写起,写到这个角色在电影里出现的阶段,写了70多年的人物简介,就是想让他知道,其实这个角色我是想得很清楚的,并不是想请他来蹭他的热度。我估计他很难看完,因为确实太厚了,但是他的团队看了,感觉到我们的真诚,于是他就来了。

他飞机一落地就到了剧组,把所有的剧本跟我们对了一遍,那个时候我给他看了一个50分钟左右的样片,其实他是看完这个样片才真正放下心来。因为他可能对中国电影的发展也不是很了解,他看完就知道我们不是在胡来,是认真在做电影的。所以他第二天到了现场很兴奋,跟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摄影师、灯光师、录音师纷纷打招呼,说你们的工作很棒。这样,我们就很好地开始了拍摄。他非常专业,非常职业,跟我们这边演员的表演方式不太一样。他来之前没有见过李易峰,但是他把所有的戏都预设好了,再根据现场反应做一些微调。所以,我们拍起来蛮顺利的。

曾半夜惊醒不知何去何从

记者:在这样一部有态度的电影里,你是怎样来平衡商业和艺术的?

韩延:我其实从来没有平衡过商业和艺术,对我而言,就是想拍好看的电影,我是把自己摆在一个普通观众的角度去选择影片的方向。在粗剪的好多个版本里,我们其实每剪完一版,都会请二三十个不同年龄层、非业内的观众来看片,然后会让他们填一份问卷。同时我也会观察他们在看这个电影时的一些感受,比如看到什么地方会走神,什么时候会看手机,这些都会变成我衡量电影节奏感的依据,以及判断剪辑方式是否正确的一个重要的考量因素。最后也是汇总了方方面面的意见,才剪成了现在这个版本。

记者:很多观众看完之后都说,如果数学不好的人可能就看不太懂这部电影,得二刷、三刷。

韩延:我第一遍看漫画的时候也是似懂非懂,我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人物的命运。但很多观众就是喜欢计算,那确实不是看一遍就能把所有细节都看懂的。我数学也不好,写剧本的时候,找了一堆学数学的、做游戏开发的人帮我算,确实找不到BUG。其实这里面所有的都是十以内的加减法,并不难,复杂的是人性、是变数。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里面所有的逻辑。

在算牌这件事上,最初剪辑的版本里并不打算和观众互动的,就是直接告诉你们结果。但我发现可能是中国人的数学太好了,大家对算法特别敏感,所以我就加了一堆特效,去把算牌的逻辑展示出来,喜欢的观众就会看得非常兴奋。

记者:回到你说的电影主题,就是人在成长过程中如何坚守自己的原则。你做导演这么多年,也经历过低潮,也冲击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了,这些过程中你的心态有什么变化?

韩延:我觉得我还是“守住了我的道”。我为什么感触这么深呢,刚毕业那会儿,我接触不到这个圈子里的核心资源,就接触到一些边边角角的做影视的人,那时候真的是很受折磨,我不太明白我受了这么多年教育,为什么每天跟这些人在一块儿厮混,陪他们喝酒,陪他们聊天,他们给我提的所有要求,都是跟电影无关的。他们想找我拍电影,就是因为他们的女朋友喜欢演戏。你明白那种感受吗?在那种时刻,如果我都拍了,也就不会经历所谓的经济低潮,就可以不用每天半夜惊醒,不知道第二天何去何从。但是,思前想后,我觉得如果拍了那种东西,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即使它能够改善我的生活,我也都还是拒绝了,现在我觉得没有后悔。

来源: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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