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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年后家政市场火爆开市 培训没结束就有阿姨被签走了

2018-03-14 11:44 北京晚报 TF003

2018年3月14日讯,经过一个春节的沉寂之后,大量务工人员陆续返京,京城劳务市场又热闹起来。作为吸纳外来务工人员的大户,家政市场也再一次火爆起来。这个行业跟千家万户的关系最为紧密,事关每个家庭的柴米油盐、吃喝拉撒,很受重视,也颇具争议。经常有雇主抱怨花了高价却得不到好的服务,阿姨们却又委屈地说,一些雇主实在是太难伺候。

家政公司扎堆火车站“抢人”
雇主和阿姨见面会

年后的家政市场行情如何?今年的情况又有什么变化?带着这些问题,近日记者进行了实地探访。

“包住宿”成了阿姨找工作首选

周六一大早,记者在北京站广场的出站口看到,一支举着牌子接人的队伍格外显眼。从出站口倾泻而出的人群当中,有大量的务工人员,他们背着大包小裹,风尘仆仆,下了火车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尽快找到工作。家政服务员是其中的主力,尤其是对于女性务工人员来说,包吃包住赚钱还多的家政岗位是她们就业的重要目标。年前辞职的阿姨年后要重新寻找岗位,新来的阿姨更是一头雾水,不知该到何处落脚。一出站口,看到有家政公司在接站,很多人立即被吸引过来。“阿姨来了”是家政行业的领军企业,规模大,名头响,看到他们的接站牌,不少阿姨都涌了过来。

从8点半开始,一帮工作人员就守候在这里,两个小时以后,他们接到了十多位阿姨,等候在旁边的车辆分批将她们送到公司宿舍。公司负责接站的会员中心总监李丽萍告诉记者,这些来京打工的阿姨最愁的就是没地方住,以前她们大都租住在三四百元的地下室或者群租公寓里,那些地方安全隐患大,去年的集中清理之后,她们租不起几千元的居民楼,所以找工作首先是奔着能包住宿的。而且最好是当天就能住进去,否则的话,在找到工作的前几天,她们可能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所以阿姨们下了火车之后都特别着急,一见到她就赶忙催问,什么时候可以上岗,最好第二天就能有活干。“也别太着急,没有经验的要先参加培训。”李丽萍一边说,一边跟这些阿姨互加微信,根据她们的不同情况,让不同的人与她们对接。

“有些是我们公司的老阿姨了,经验很丰富,有技能证书,有健康证,在我们的后台也有资料,这样的可以直接让她们到分店去找阿姨经纪人安排工作;有的是在别的公司干过的阿姨,或者一点经验没有的新手,我们要接到‘阿姨大学’,没有健康证的,先去做体检,然后给她们做一个10天的培训,这是政府扶持的培训项目,才收200元钱,对阿姨们很合适。在这个过程中,后台资料的录入、雇主要求匹配等工作也同步进行。10天之后,基本就能上岗了。一些条件好的阿姨,可能还没培训结束,就已经被提前签单了。”李丽萍说。

而这些被从车站接来的阿姨还远远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大量的阿姨供应还要依靠其他渠道。“阿姨来了”去年启动了一个家政精准扶贫百人计划,遴选贫困地区的阿姨,鼓励她们带动本村本县的姐妹一起投身家政。这次接站,就有一些阿姨带来了自己的老乡。

“过完年,雇主的需求太旺盛了,这些阿姨培训完了,几乎没有能剩下的,基本上都能立即安排上岗。”李丽萍拿出手机给记者展示——他们的200多个阿姨经纪人正在不停地发布岗位信息,阿姨们看中哪个岗位就可以“抢单”,“每个经纪人差不多一天发五六个岗位,全算下来的话,一天能有1000多个雇主需求。”

雇主揣着小本子参加见面会

当天下午,在家政服务企业“管家帮”的旗舰店,一场火爆的阿姨见面会正在举行。这已经是这家公司年后举办的第四场见面会了。

阿姨们穿着统一的工装,胸前佩戴着号牌,6个一组出场,向雇主做自我介绍,雇主对哪位阿姨有意,就要记下号码,等介绍会一结束,赶紧去找“管家”,现场面试。

随着二胎政策的放开,市场上对母婴护理的需求大增。当天来找阿姨的雇主,大多也是冲着月嫂、育儿嫂来的。找个可心的阿姨可是件关乎家庭幸福的大事,很多家庭都是全家齐上阵,有小两口抱着孩子一起来的,也有父母陪着女儿来的,几个人围着一个阿姨,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过来。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正在给4个多月的孩子寻找合适的育儿嫂。只见妈妈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阿姨来家要做的工作、对阿姨的要求,生怕跟阿姨商谈时遗漏了什么。虽然是很年轻的新手妈妈,但她寻找育儿嫂的经验可是相当丰富。在这之前,她已经更换过好几个阿姨了。“你知道孩子的湿疹分为几种情况吗?各种情况都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专业的问题一抛出来,没有经验的阿姨就会立刻哑口无言。不过她正在面试的那位阿姨是很有经验的高级育儿嫂,她很自信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让这个妈妈非常满意。

几个房间都被挤得水泄不通,有的雇主和“管家”、阿姨只好到旁边的水果店和饭店站着商谈。每签订一个订单,阿姨的号码就会被写到前台的黑板上,开场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功夫,黑板上已经写了40多个号码了。这抢人的场面跟房产市场高峰时客户抢房的场面颇有相似之处。据介绍,“管家帮”年前推出了中介费和管理费双免的服务,这对市场的影响也很大。“元宵节前,一天能有五六百个阿姨回来,客户一天能有七八百人;元宵节之后,需求量就一下子猛增到一天两三千了。”公司负责人介绍。

将心比心好阿姨是“处”出来的

在家政市场上,人们最头疼的就是,雇主总说家政市场的价格太高,花了大价钱,阿姨的水平却总是不尽如人意,因此总是不停地更换阿姨。“我觉得关键是真心相待,能够尊重我们这个行业的人。我并不介意我的工资比别人低一些,因为我在这里感受到了尊重和关爱。”两年前,杨静通过“三八家政”找到了一份看护2岁婴儿的活计。因为当时她才刚刚踏足家政,没有任何经验,仅是参加过一周的培训,拿到的是初级育儿嫂的工资,每月4500元。

她的雇主是年轻的小两口,跟她年纪相差不大,所以他们相处起来非常融洽。按照合同约定,杨静的工作内容包括照顾孩子和辅助做家务,但雇主为了不让她太劳累,能够尽心照顾孩子,自己包揽了所有家务活。平时吃饭,他们也是让杨静先吃,以免她喂完孩子再吃饭,饭就凉了。出去买菜,雇主每次都会问杨静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即使她不说,也会带回几样她爱吃的水果。有两次,杨静要给自己的孩子交学费、看病,忐忑不安地提出预支工资的想法,雇主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杨静当年是有实力考上大学的,因为高考发挥失常,再加上家里也实在经济困难,她才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大学梦。出来打工的这几年,杨静也一直没有放下梦想,雇主知道了她的想法后,竟然鼓励她参加自考,并不在意她复习考试可能会影响工作。杨静不知道如何参加自考,雇主就利用自己的社会关系帮她打听、联络,甚至给她的房间放置了一台电脑,方便她远程上课。本来,哄孩子睡觉也应该是杨静的工作,但为了让她能够省出些时间学习,女主人尽量自己来做……

杨静已经在这户人家干了两年。她的微信群里面,姐妹们总是在互相攀比,哪家过年给了红包,哪家又给涨了工资,但杨静从来不眼红,两年来她的工资一直是4500元,她也从没有主动提过涨价。现在,杨静已经拿到了自考大专的文凭,下一步就是向本科冲刺。“他们都是好人,对我就像亲人一样,不说别的,光是鼓励我自考,帮我圆了大学梦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心怀感恩。很多人都说,家政行业最大的问题是信任危机,雇主不得不装上摄像头防着保姆。可是我觉得,其实是将心比心,人心都是肉长的,雇主对我真诚,我也只有踏实工作,才对得起人家。”

有和阿姨相处融洽、甚至亲如一家的雇主,也有因为各种奇葩理由而频频解雇阿姨的雇主。在采访中,一些雇主讲述他们解雇阿姨的原因,除了正常的阿姨懒惰、不讲卫生、做饭难吃、技能水平差等等之外,也有一些理由让记者觉得匪夷所思,譬如说“那个阿姨头发特别多,每天都掉一地头发”、“这个阿姨本人挺好的,可是我打听过,她儿子在酒吧工作,你说这个阿姨是不是也不太正经啊”、“我家阿姨的母亲去世了,要回家奔丧去,她回来之后再帮我带孩子是不是就不太吉利啊”……这些辞退阿姨的理由难免会有“鸡蛋里头挑骨头”的嫌疑,几家大型家政公司的负责人也对记者谈到,有的雇主一年要换好几个阿姨,甚至有人几年下来换了几十个,这些雇主在挑剔阿姨时,其实也要审视自身的要求是否过于苛刻。

来源:北京晚报 记者 代丽丽 文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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